第 24 章 24(1 / 2)
唇瓣上传来一点被轻轻碾住摩擦的触感,带着一点很淡的咖啡香,柔软到不可思议。
迟雪洱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睁到最大,身体也僵硬到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这抹触感只是短暂的停留了几秒,男人很快就离开,掀起长睫,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黑眸中包裹的雾气浓郁得快要淌出来:“吓到了?”
迟雪洱傻了似的,闻言眼珠子迟缓地转动了两下,才重新聚焦视线,刚低头就看到陆熵近在咫尺的面孔,还有那双淡粉色的唇瓣。
迟来的情绪在此契机下迅速爆发,迟雪洱瞳孔剧烈地震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脸蛋更是全然红透了,红晕顺着脸颊的皮肤一路爬到耳后和白皙的脖子,整张小脸像极了一颗红澄澄的小柿子。
陆熵微默了默,看他如此大的反应,也不敢再继续做什么,捏着他下颌的手也收了回来,放低声音轻哄:“没事了,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别害怕。”
话虽如此,那只手臂却并没有完全拿开,只是放到了下面,依然圈在迟雪洱腰侧,防止这小少爷一时惊慌,真的会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兔子一般被吓跑。
迟雪洱闻言微喘了两口气,艰难地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水意。
他刚才虽然反应大,但这都是身体不自控的本能应激,其实大脑一早就已经慢慢恢复冷静,尤其此刻看着男人无奈又宠溺的眼神,更是难为情,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过于夸张和不礼貌。
不过是被亲了一下嘴巴而已,明明早就已经成年了,还被吓成那样。
太丢脸了。
“……我没事。”又过了一会,迟雪洱才呐着声音回答,耳朵还感觉得到滚烫的热意。
陆熵“嗯”一声,他跟迟雪洱的态度不一样,似乎全然不觉尴尬,又主动提起刚才的事:“我这样,你会反感吗?”
迟雪洱轻呼口气,想了片刻,摇头:“……没有。”
他知道陆熵问这句话的意思,既然已经承诺了会配合肢体接触练习,那不管是拥抱,亦或是亲吻额头和亲吻嘴唇,都是其中一环,他必须要试着慢慢适应。
更何况,回想起刚才那种感觉,除了刚开始被吓到外,也的确不会让他觉得不适或是讨厌。
想到这里,迟雪洱心跳又不自觉变快,如果把这种心情告诉陆熵,不知道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陆熵又“嗯”一声,嗓子比刚才更哑了些,松开圈着他的手臂:“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嗯?迟雪洱本来还在等后续,听他这样说,下意识问出口:“就结束了?”
只是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一开始紧张得要死的是他,现在说结束了惊讶的也是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不想停下,还想再多尝试一样。
陆熵果然微微挑眉,眼尾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如果觉得不够,睡觉前我们可以再多练习一下。”
果然被误会了!
迟雪洱脸
颊暴热,觉得这个书房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推开他从书桌上下来,两步跨到旁边:“不用了,我去睡觉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忙你的工作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书房,“砰”一下甩上房门。
陆熵倚着靠背,唇角笑容不减,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这之后迟雪洱心情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从书房跑出来时跟宋叔撞到一起,差点摔倒。
吓得宋叔一把扶住他,忙问他有没有哪里撞疼,还左左右右地检查了一遍。
迟雪洱对他夸张的反应有些无奈,他不过是体质弱了些爱生病罢了,其他跟平常人也没什么区别,怎么总觉得在这些人眼中他就像是个玻璃人,随便碰碰就会哗啦啦碎掉。
“宋叔我没事。”迟雪洱拿掉他的手,小声解释:“刚才是跑太急了,没有看路。”
“怎么这么不小心。”宋叔闻言立刻变了语气,板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万一磕碰到哪里,你这身体可受不了,又想往医院跑了吗。”
在迟雪洱心里一直把宋叔当成叔叔辈的长辈来看,也知道宋叔一直把他当自家的小孩来疼爱,所以即使被他训责也丝毫不会觉得气恼,反而有种怀念的亲切感。
笑着乖巧点头:“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宋叔就喜欢他的这股乖劲,招人疼,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发:“脸怎么这么红,刚才在里面跟少爷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吵架了?”
他的脸还很红吗,迟雪洱抬手去摸,心想好在宋叔想的是他们可能吵架了,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没,没有。”迟雪洱一紧张就无意识结巴,撇开眼不敢看他:“就随便聊了下天,我困了,要先上去睡觉了,晚安宋叔。”
“这么早。”宋叔看看手表,又望一眼后面的书房,语气温和道:“少爷今天刚回来,你们也这么久没见了,不等等他一起吗?”
“不等了。”迟雪洱现在一点都听不得跟陆熵有关的事,匆匆敷衍:“反正他喜欢工作,随便他忙到几点吧。”
说完便扭头朝旋转楼梯跑去。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宋叔无奈叹气,这怎么看都像是吵架了,都说小别胜新婚,怎么这小两口非但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黏黏糊糊,反而愈发生分起来了呢。
夫人前两天还问他这夫夫俩最近感情怎么样,这让他怎么汇报。
可真愁人。
迟雪洱回到楼上,先是洗了热水澡,换上睡衣,躺进柔软蓬松的被子里,本来以为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可安静下来时,却还是时不时会去回想。
脑子里像被缠了一团毛线,错乱复杂。
亏他之前还觉得练习也不过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拥抱亲吻他都能接受,就是下午的亲额头也不过是刚开始被吓到而已。
却没想到亲嘴唇跟亲额头的冲击力根本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迟雪洱甚至还想,如果他在此之前有一些感情经验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比起他的小白,陆熵的表现看起来根本就是情场老手,说亲就能亲上来,亲过后还一脸云淡风轻。()
虽然外界都在传言陆熵是个男女都不近身的钻石单身汉,但也不代表他真的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吧,毕竟正值壮年,怎么可能一点需求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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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入得了陆熵眼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之前倒是有听别墅的工作人员八卦陆熵有过一位爱人,爱屋及乌,还因此对玫瑰花情有独钟。
这种事迟雪洱以前都是听听就过了,不在意也不感兴趣,可今晚也不知怎么,不仅无故主动想起来,还莫名觉得有些心烦意燥。
越想越是头疼,气得他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闭眼,睡觉!
迟雪洱只要心中挂着事就很容易睡得不踏实,在床上躺了许久都没有彻底进入睡眠,意识朦朦胧胧的,在随时要睡过去和混沌的清醒间频繁转换。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到卧室的门发出一声微弱的声响,迟雪洱的神经敏感地跳动,却没有完全醒来,迷迷糊糊觉得有人进来了,但又感觉好像是在做梦。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梦中的疲惫和无力感却让他完全掀不开沉重的眼皮。
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躺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白茫茫的,非常没有安全感。
徒劳的恐慌和挣扎让他现实中眉头皱成了川字,似乎被很可怕的梦魇困住了。
一只手轻搭上他的额头,掌心温热宽厚,伴随着一阵熟悉的气息。
闻着这股好闻的味道,在梦中孤零零的的迟雪洱似乎找回了一些安全感,额间的那一小片温度也像是有魔力般向全身蔓延,有种被暖洋洋的温泉水包裹着的感觉。
迟雪洱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在意识彻底沉眠之际,喃喃低唤:“陆熵……”
*
第一天清晨,迟雪洱是在闹钟的聒噪下才艰难醒来的。
他作息向来规律,以往都是在闹钟响之前就会先醒来,可昨晚睡得实在不踏实,讨厌的梦做个不停,根本就没有得到很好的休养。
疲惫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四肢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揉着微涨的太阳穴从床上起来,陆熵已经不在房间了,但从旁边略微凌乱的枕被来看,还是能分辨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洗漱完下楼,看到陆熵已经坐在餐桌那里,正在用平板浏览新闻,闻声抬眸看他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汇,却都没有说话。
迟雪洱也自然而然再次想到昨晚发生的事,瞬间不好意思再看他的脸,尴尬撇开视线。
宋叔倒是一如既往地热情,走过来跟他问早,又把椅子拉开,让他赶紧坐下用早餐,说有他喜欢的灌汤包和现磨豆浆。
不用他特意介绍,迟雪洱也已经看到了,汤包的味道香喷喷的,皮薄晶莹,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看他坐下,对面的陆熵才放下平板,拿起手边的筷子。
() 两个人吃饭都很安静,餐桌上只有餐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微弱声响。
陆熵本来就是寡言的性格,不工作的时候,几个小时不发出一个音节的情况也是有的,迟雪洱倒是算活泼,也爱跟人聊天,只是今天受心情的影响,身体也头昏脑涨的不舒服,整个人懒懒的,也就只闷头吃饭了。
艰难吃完几个汤包,慢吞吞舀着豆浆喝时,听到对面陆熵突然沉声开口:“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啊?”迟雪洱抬头,迷茫眨眨眼:“不用了吧,你工作那么忙,让司机送我就行了。”
陆熵已经用餐完毕,用餐巾擦拭干净嘴巴,低眸看着他:“我送你。”
他的神色还是如往常一般冷硬,干脆的语调也透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感。
迟雪洱知道再拒绝也是无用,微抿了抿唇,低头继续喝他的豆浆。
车子平稳驶到b大校门,一路上陆熵都平板不离手,似乎是在看财报或是合同一类的文件,看得迟雪洱都替他觉得心累。
更加不理解明明都忙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还非要送他来学校。
“那我先下去了。”
迟雪洱拿起书包,跟旁边的人打招呼。
陆熵这才将平板放下,抬手捏捏鼻根:“一个人可以进去吗?”
这是什么问题,他是来上大学,又不是幼儿园,干嘛把他当成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好的小孩子看。
迟雪洱有点不悦,声调都高了些:“正常的大学生是不会在自己学校里迷路的。”
语气听着明显是带情绪了。
陆熵略有些诧异地低头,瞅着他有些薄怒的表情,漂亮的眼睛都睁圆了些,里面的光点水水亮亮,小鹿般鲜活生动。
他没忍住笑了,唇角微微翘起:“不是那个意思,你从早上起来脸色就一直不太好,刚才一路过来也没什么精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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