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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郎君是不是跟夫人说了什么?”
自从她这胎差点溃败以来,因为需要好好休养,所以暂时没有再去北边屋舍晨昏郗氏,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几日郗氏突然命身边侍女来见告她,以后都只需要像从前那样逢五前去晨省。
可是从宝华寺回来后,郗氏让她日日晨省就是坚决要整顿自己。
林业绥抚弄着女子白中泛红的耳垂,似一颗玉雕的石榴籽,引得人想要去咬上一口,随后他便真的那么做了。
被人啮咬,谢宝因长眉微蹙:“郎君?”
他沉默片刻,随即坦荡认下这件事:“母亲晨起后习贯礼拜佛像,我担忧晨省会扰乱母亲对如来的诚心。”
听着男子如此有孝道的话,谢宝因莞尔一笑,自己要是再去怀疑其中的真假,那就是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
两人相依说完话,林业绥才离家前往官署。
看见家主离去,等候在居室外面的侍女不敢僭越的低头行礼,随后端着器皿进到室内,视线始终不敢乱动,只专心盯着脚下。
谢宝因也早就已经在男子离开以后,坐姿由无礼的踞坐变为矜重的跽坐,在案前坐席上嵬然不动,安静的看帛书。
炭盆就在她身侧取暖。
两名侍女在旁边跪坐下去,肃敬的侍奉女君盥洗。
等盥洗好,又有侍女低头进来侍奉更衣。
接近食时的时候,疱屋的奴僕端来几个绘有红纹的黑色漆盘,内里盛有饭食与肉物。
谢宝因跽坐在仅供一人屈膝的矮足坐榻之上,看着跪坐在食案旁的两个侍女,一个端着食盘,另一个恭敬把漆木盘放在案上。
随即站起,低头侍立在旁边。
她拿起象箸,缓慢进食,直至三刻以后才放下。
看见女君放下食箸,侍女又等了片刻,确定女君不再进食后,不徐不疾的再次跪坐着收拾食案之上的漆盘象箸,然后行礼退出居室。
玉藻也随之进到室内,亲自奉上热汤:“女君。”
谢宝因接过,抬臂以宽袖遮挡。
玉藻看着女子气血无恙,安心笑道:“女君此次妊娠比上次要轻便。”
荡完口,谢宝因缓缓垂下右臂,把漆碗放在面前的案上,囅然而咍。
这胎大约是在八月或九月的时候所孕,到今日也已经有三个月,庆幸的是没有当初怀女郎林圆韫的反应大,很少呕吐,荤菜百蔬都能进食。
随后,她撑着凭几起身,缓步走到室内中央的案桌旁,在东面坐席跽坐,伸手拾来一卷竹简摊开,命道:“你去我存放书简的箱笼里把那卷载有竹林七子文赋的竹简找出来,再把放置在西壁箱笼里用葛布所裁制的手帕拿来,还有那支贯以白珠的黄金步摇。”
女君有所命令,玉藻立即恭肃应道:“不知道女君是要给建邺哪个世家送去,我这就去命奴仆预备车驾。”
葛布洁白细腻,为从前吴郡所盛产,昔年三足鼎立的时候,据守在北方的霸主还派遣使者去吴郡为自己所宠爱的夫人求过,那时候吴郡还是被另一位霸主所占,但依旧不惜以一郡换之,只为给那位夫人裁制一件杂裾垂服,哄她一笑,可见珍贵,就算是现在也万钱难求。
“不是给世家送礼。”谢宝因道,“我今日有事情要去找两位叔母商榷,二夫人与六娘也来拜见过我,所以备礼酬答。”
玉藻撑地站起,行礼领命,随即便去寻找女君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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