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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用刷子卖力擦先前群架残留的血迹,一双锃亮无尘的小皮靴出现在了视线中:“你叫什么名字?”钱臣愣了一下,因为他很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对他说中文了,这种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钱、臣……”他张开皲裂的嘴唇回答。“你多大了?”李帝如又问。钱臣呆滞地望着他:“十二、十三?记不得了。”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乎他的生日,更不可能会为他庆祝。“看不出来你这么瘦弱原来居然和我差不多大,”李帝如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帮派里基本没有和我同龄的人,所以那天我看见你就觉得很稀奇。问了乌他汶大哥,才知道你是从中国来的。我的妈妈是华人,所以我也会说中文。”
钱臣怔愣地望着他,眼泪慢慢流出来了。没有人对他说中文,如果听不懂马来语他会被打到记住那些命令的词汇为止。因而熟悉的语言此刻竟比所有的棍棒鞭子更能让他轻易流泪。李帝如还不知道他钱臣为何流泪,还以为他是饿了累了,不顾他手上的血污把钱臣拉起来:“你跟我走吧,我会跟义父说想要留你做我的玩伴,这样你就不用再做这些事啦!”
是李帝如把他从泥潭里捞了起来,从此他才得以以类似于“伴读”的身份和李帝如一样吃饱穿暖接受教育。也与李帝如越走越近,在十六岁的时候对他表白了心意。
他记得那时李帝如的表情,似乎是一种意料之中的狡黠,像猫一样骄矜:“你看我的眼神,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那你觉得我会不会答应呢?”钱臣一时语塞,他知道义父没有亲生子女,将李帝如视作继承人培养看待,说不定是希望李帝如结婚生子好将他的地位巩固下去。
“如果我不说出我的心意,只怕会永远遗憾。其他的现实我没想过但又不可能不真正顾虑……如果你……”
“这就够了!”李帝如突然箭步上前,那张混血带来的惑力感十足的面庞骤然在钱臣眼里放大,“这就够了……”他打断钱臣,呢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们在那天接吻,也在那天上床了。钱臣不知道怎么和男人做,反倒是李帝如一直在引导他。钱臣很兴奋,能与喜欢许久的人结合,恨不能把自己榨干了全部奉献他。李帝如自己点的火却灭不了,逐渐招架不住有点嗔怪似地说:“那么久……你都不会累的吗?”钱臣紧抱着他,亲吻他圆翘的鼻尖。只觉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但彼时那份幸福的充盈感有多少,后来那份被背叛的错愕与心伤便只多不少。他清楚背叛并不是一朝一夕一件事就能成的,这意味着李帝如没有在铺垫背叛的路途上反悔过一次。这个男人远比他所知的要冷情,没有什么能比继承义父的衣钵更加重要。哪怕要他爬上年长四十岁的义父的床,隐藏目的听从义父欺骗年少相爱的恋人、不远万里跟到中国来……
梦的最后他们相向而立,李帝如伸手要他过去,笑得像十三岁时那样明亮好看。钱臣望着那张笑颜,又回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影子,映照着多少无助、麻木、痛苦、年少的自己。这些模样李帝如都见过,可他终究选择是把背叛的刀子插在了钱臣的心上。
钱臣不再想走过去了。
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扯开衬衫上的扣子透气,手摸到另一边空空如也的床榻,意识到茹宏图并不在身边立时头脑清醒许多,跳起来去找。幸好茹宏图并没有躲在什么地方,他就躺在黑灯瞎火的客厅沙发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一只茧。
钱臣开了盏小灯走过去看他,茹宏图似乎感觉到光亮翻了个身转向里侧,钱臣看见他的脸红得异常,直觉伸出手去碰,果不其然茹宏图正发着烧。
“怎么睡在这里?”钱臣拍拍他的脸颊将人唤醒,茹宏图撇头看了他一眼,钱臣才发现他眼眶边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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