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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还是不招?”

实际上,贴第四张纸时,对方已经没有多少气儿了。

应槐见状,提醒道:“主子,还要继续吗?”

沈兰蘅慢条斯理:“他不是还没招么?”

“可……”

应槐有些不解。

按理来讲,眼前这名陈家纨绔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他这张嘴,着实再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看着账本,对方贪得也不算多,应是罪不至死。

卷宗呈上,最重也不过是流放。

应槐的眸光闪了闪,不甚明白主子的心思。

不过跟了沈兰蘅这么多年,应槐也深知,主子平日里温和矜贵的模样,是装出来与人斡旋的。实际上的沈兰蘅,甚是残忍无情,手腕狠辣。

他便无表情地看着那纨绔七窍流血,最终咽了气。软绵绵的身子被人抬下去,随意地扔在院子边。

兰清荷见状,险些惊叫出声。

沈兰蘅拿帕子拭了拭手,漫不经心道:

“柳玄霜如何?”

应槐:“还活着,但也只剩下一张皮了。”

闻言,玄衣之人短促地冷笑了声。

沈兰蘅记得,折返回驻谷关后,手下探子说,有人要扒他女人的皮。

他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并未吩咐如何处置柳玄霜,但应槐已然会意。烈日当头,沈兰蘅眉睫下落下一片淡淡的影,他回屋,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朝院门外走去。

兰清荷着急忙慌,煞白着脸躲闪至一边。

只见他大步落拓,衣摆生风。

看着模样,似乎是要去找人。

从墙边站起来时,兰清荷的腿是软的。

她也曾在话本子里见过这道名为“贴加官”的酷刑,直到如今亲眼目睹,兰清荷才知道,这道刑罚有多可怖、多残忍。

她才知道,沈兰蘅有多可怖,多残忍。

少女面色又白了白,后背贴着墙,丢了魂似的坐下来。

今夜飞雪呼啸,扑簌簌地砸窗。

帐帘被冷风吹掀,鼓动一道道浪潮。

凛夜散尽。

第一缕晨光将落未落,随着风雨声,终于飘进了雕花屏窗。

帘中,榻上。

沈顷率先转醒。

也不知,是否因昨夜喝了那么多药的缘故,他今日醒来时不单单头脑发疼,整个身子同样酸胀得发紧。

像是昨夜经历了一场鏖战,一场未曾休止的鏖战。

他一睁开眼,忽然,凤眸一圆。

只因他见着,那根本该绑在手脚间的绳子,此时正绑在妻子身上。

她不着寸缕,被绑的像是一个粽子。

而就在妻子的身侧,他找到了一张字条。

那人字迹淡淡:

【汝妻,吾欺之。】

第43章 043

依旧是狗爬似的字。

透过那字迹,沈顷仿佛能看见,对方落笔时的挑衅与餍足。

他手上力道不由得加紧,攥着那张信纸,指尖已攥得泛起了青白色。

沈顷自幼受诫,被教导着克制情绪,鲜少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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