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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的后背着地,痛感却不明显。他轻微动了动,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垫在了身下——是他自己的军装外套,被弥隅换过去的那件。
自从到了这里,弥隅确实没对他和颜言做过任何有所图谋的举动。相反,袭击他们的白虎命丧弥隅之手,守在洞口的那两只野狼也是弥隅提前抵达击毙。
甚至于,面对狼群的围剿,扑至他身前替他挡下一击。
还把完好的外套换给他,理由仅仅是这样“不容易受风感染”。
是他在情况不明时因无端的猜忌自行注射了Beta抑制剂,在需要决策的关键时刻被个人感情所左右,做出了并不理智的决定。
是他一步一步把弥隅亲手推到了如今这样的险境里,又见死不救。
他试着抽出手腕,奈何弥隅的力气又大了些。暴躁的易感期,再加上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愤怒情绪,如今就算两个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云落终于抬头。洞腔里十分昏暗,那支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也尚未完全消除,视野依旧模糊,他看不清弥隅的脸,因此有了些自欺欺人的轻松。
于是他不再尝试抽出手,强忍着痛楚,对面前的人说:“如果你死了,我用我的命给你赔罪。对不起,颜言是意外被卷到这件事里面的,我必须保证他万无一失。我...没别的选择。”
“我死了,我们之间存在的连接也不会让你独活。现在这样表决心,哄我?”弥隅冷笑一声,将他的双手叠在一起置于头顶,转而又钳他的下巴,“给情敌护好了心上人,再同我‘殉情’?云少校,真是了不起。”
云落无暇去咬文嚼字地计较“殉情”这样的措辞是否合适。他在一片昏暗中艰难地辨认,十分肯定弥隅的瞳孔已不见一丁点红色。
他好了吗?易感期结束了?
没有的。弥隅说话间喷洒在他的脸上,依旧烫得惊人。
那怎么回事?弥隅的瞳色正常,说明此时至少神志尚存。如果一切都是清醒状态下做出的行为,为什么还会...云落被死死困住动弹不得,弥隅越靠越近,直到温热的鼻息盖上他的眼睑。
没错了。他在一片迷蒙里终于看清,弥隅的眼睛里闪烁着报复的快感——不是受本能操纵的不可控行为,而是在意识十分清晰的情况下,有意为之。
云落根本无暇思索弥隅如何在发作两次后突然找到了自控的诀窍。或许是他真的天赋异禀、自控力超群,可这些都已经统统不再重要。
那一股焚香味此时像被晒过了头,随着他的呼吸迅速扩散到血液里。那一日在病房里只十分轻微的感觉一下强了千倍万倍,曾经的毛毛细雨瞬间变成灭顶的巨浪,他没有循序渐进去适应的机会,被从头浇到尾,狼狈不堪。
军装掩盖下的小腹突地如过电般抽动。云落实在太过难堪,想要将双腿并紧。
弥隅却在这时挤身过来。
“云少校从刚刚就突然变得很听话,为什么?我说要你的命,就给?”
身上的火被弥隅冰凉的指尖撩得更旺,处境却雪上加霜。
云落的腰精瘦,皮带收紧到最后一颗扣眼,平躺下来时裤腰与小腹之间还是能留出一指宽的缝隙。
“云少校慷慨,我却还不想死。又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什么...办法?”问出口云落就后悔了,他自己都能够清晰地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尾藏着的颤抖。
并不是源于心理上的恐惧,而是某些生理上的反应,陌生、可怕、难以自持。他脑袋空空,完全想不到如何应对,毕竟军校从来不教这些。
弥隅比云落好不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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