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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人?”

这个推论太过于虚妄了,比水流完全无法把那个孱弱的少年和德累斯顿石板口中的威胁联系在一起。

最后的少年绝望而癫狂,但他只是理想下的殉道者。

比水流心脏微微不适,无法缓和突然知道这件事时的震颤,但是没由来的情绪是为盟友感到欣喜。

“你可以这么认为。”德累斯顿石板回答。

“但是。”比水流缓了口气,理智地问道:“但是。白银之王的姐姐,上世纪德国科研工作者克劳迪娅·威兹曼早在七十年前就破解出了你的恐惧,石板已经存在了七十年,稚久才刚刚成年。如果是虚假的世界没有必要延伸这么长。”

闻言,德累斯顿石板微微向前一步,他的想法很明确:“——但如果他死在理想之前,那么就并非虚妄的徒劳。”

“这就是我们的挣扎。”

只要能在真正崩坏的最后一刻杀死罪魁祸首,那么还有拯救的机会。可惜,鹤见稚久依旧成功了。

德累斯顿石板用同样平淡的语气说道。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也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恐惧的表现,但他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让比水流了解到了前因后果。

“原本的世界已经葬送在鹤见稚久手下,书页尽毁、咒术崩塌、石板破碎。他想抹消最后的阻碍,残存的我们无能为力,唯一的方法是逐个击破。”

“所以我们分别在此抹去了他的人格、记忆、情绪,又夺走了他的能力、感知,唯有本能。但仅仅只是这种本能而已,对鹤见稚久这样脆弱又纯粹的灵魂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却不防种下了一颗理想的种子,让他在腐烂中生了根,发了芽。

比水流攥紧指尖,想到了一些和德累斯顿石板的话有关联的事情:“所以他以前遭遇的事情都是你们干的?”

那些五感尽失徘徊在阴影里的绝望,被整个世界的力量排斥在外的孤独都是有意为之?

德累斯顿石板供认不讳。

“——我们想杀死他,正如他已经杀死我们。”

“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削弱他,只有弱小的鹤见稚久才会花费时间组织更大的报复吸引更多的敌人、朋友,又或者一切想阻止他的人。也就是你们。”

“我并非惧怕他,而是他会杀死我们,消灭祈愿本身,拖着人类一起绝望。”

德累斯顿石板回答,说出对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同样的话:“人类的祈愿多种多样,理想世界从来不存在,就算是即将到来的新世界也不会是理想中的和平,所以我才需要你们。”

“需要在新世界里每一个可以干扰绝望的人。”

少年生活在白与黑之间,是一个纯粹而敏感的人,既走进过白天,也奔赴过夜晚。

他命中注定会困惑在善恶之间,高度渴求答案。但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鹤见稚久永远都不会得到一个理想的解答。

唯有绝望和毁灭,毁灭而新生。

然后持续地在下一个世界中猛然惊觉,世界上没有乌托邦。

但恐怖的不是如此循环往复,而是德累斯顿石板已经消亡,下一次从向善的顶端跌落谷底时再不会有这样的阻碍了。

所以德累斯顿石板寻找的不是给鹤见稚久的救赎,而是能干扰他再赴深渊的敌人。

费奥多尔、中原中也;

真人、夏油杰;

比水流、周防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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