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快步走出浴室的范围,外面陡然清新的空气令徐颂声呼吸都更顺畅了一些。她挺直脊背若无其事,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奋力工作的心脏猛撞着肋骨,剧烈的跳动让她有些轻微的耳鸣。
刚才那一瞬间,年轻Alpha凑近时散发出来的,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几乎要让徐颂声窒息。
她不是Omega,无法对Alpha所谓的信息素产生任何欲/望。她唯一能对这种东西所产生的情绪,就是本能的恐惧。
徐颂声几乎要以为周澄午失控了。
坐到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靠背时,徐颂声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后背冒了一层冷汗,将里面的衣服打湿了。
她沉默片刻,目光转移到茶几上那个插满鲜花的玻璃碗——今天的花是向日葵。
被修剪过的花枝长短得宜,娇嫩的鲜黄色花瓣上还沾有晨露。不难想象它还盛放在白塔温棚之中时,是怎样的灿烂夺目。
以前徐颂声只当周澄午单纯的喜欢鲜花。
但是仔细想一想,喜欢鲜花的话其实去花店买也是一样,周澄午并不缺乏买花的钱。他每天都从白塔温棚之中采摘新鲜的花朵带回来,这一举动大约并不是因为他喜欢鲜花。
而是出于一种对自身力量的炫耀和肆意攀折珍贵花朵的自负轻慢。
这些都是掩藏在周澄午那张美丽面孔之下的本性——在那张犹如温室花朵一般鲜妍美好的皮囊底下,毫无疑问是顶级Alpha的本性。
善于掠夺的,充满进攻性的,没有自控力的,犹如野兽。
“颂颂,今天早上你想吃什么?”刚刚还展露了一点攻击性的Alpha,此刻靠立在浴室门口,眉眼笑意盈盈的望着徐颂声,询问她早饭,就好像早上那点意外从未发生过。
他那样的表情很有迷惑性,除去身高体型外完全是柔美无害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角钝感的眸,甚至显得天真又纯洁。
完全披着天使的皮囊。
徐颂声站起身,心跳已然平复,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去外面买来吃,现在做饭的话会赶不上葬礼。”
带狗去参加葬礼无论怎么看都有点不太礼貌,所以徐颂声把狗腿留在了家里,自己和周澄午一起搭乘地铁出门。
葬礼举行的地点在郊外某处墓地,先送棺材下葬,然后留下来吃晚饭。
徐颂声带着周澄午到了现场之后,注意到来参加葬礼的人里面,有不少是戴着黑色抑制环的Alpha和Omega。
她想起周澄午也是一个Alpha,于是转过头,目光扫了一眼周澄午的脖颈。他的脖颈修长而光洁,连一点抑制环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徐颂声对他招了招手,周澄午弯腰侧身,半边脸贴近了徐颂声。
徐颂声凑到他耳朵旁边,低声:“你不带抑制环没有关系吗?”
周澄午:“我的发情期已经过了,没有关系的
。”
徐颂声:“我听说如果被信息素刺激过度,不是会进入强制发情期或者出现过激反应?”
周澄午笑了一下。
他这样的笑容对徐颂声而言并不陌生——徐颂声上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笑,还是在他听见自己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
是一种听见了超级好笑而且完全虚构的笑话的好笑。
徐颂声觉得自己在白问,于是把头转开——周澄午黏黏糊糊的挽上她胳膊,“颂颂在关心我吗?我好感动哦。”
徐颂声把胳膊从周澄午怀里抽出来,面无表情:“我只是不想惹上麻烦。”
周澄午:“不用担心,我和他们的信息素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就像蚂蚁不可能搬动大象一样,他们也根本不可能用信息素影响我。”
徐颂声把脸转回来,又看了一眼周澄午。
他今天出门,确实按照徐颂声所说的,穿了一身黑衣。但和参加葬礼的其他人比起来,周澄午那身黑衣就显得不那么正式。
他穿的是黑色短袖和同样颜色的运动长裤,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长得很快,已经长过脖颈。
在回答徐颂声问题时,他唇角微微上翘,尽管是甜蜜温和的笑,语气间却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倨傲。
徐颂声倒是丝毫不意外于周澄午的态度。不管外表装得多好,本质上都是Alpha。
献花需要排队,徐颂声从装满白色百合花的巨大花篮里抽走一束白色百合,默不作声站到队伍之中。
队伍移动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徐颂声——她站在新立的墓碑面前,空气中都是一股泥土刚被翻开的沉闷气味。
在墓碑后面是紧合的棺材,现在还没有盖土,在棺材刷了黑色漆面的木板上,放满客人扔进去的白色百合花。
过于洁白的花瓣上面沾着湿润泥土。
负责主持婚礼的女人穿一身黑色长裙,面容憔悴而带着几分悲意。站在她身边的,则是房东的儿子;他好像终于明白失去母亲意味着什么,不停的流着眼泪。
徐颂声把百合花扔进坟墓,对着家属们鞠了一躬,轻声:“请节哀。”
真正为死者难过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更关心晚饭在哪家餐厅吃。徐颂声献完花后就走到外面,外面靠着矮松站有一排年轻人,有几个互相认识的人在攀谈,剩下的都在玩手机,手机屏幕被敲打的声音和墓园里的哀乐混合,有种难以言喻的滑稽。
徐颂声挑了个人不多的角落站着——今天尽管是葬礼,但天气却并不随着人的心情变化而变化。
所以仍旧是晴朗的天气,太阳前所未有的明亮,烤得柏油马路路面都滚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