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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刊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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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郎善佑和龙更实小两口回完门,就要南下回申城了,郎善佑和秦追离开申城两个多月,该回家人身边去了。

龙更实的父母和龙爷将他们送到车站,龙二太太将一张银票偷偷塞到女儿手里,悄声说:“你的嫁妆还是太浅了,这是娘贴给你的,省着花,啊。”

龙更实知道自己的嫁妆只有姐妹们的一半,这是府里老太太安排的,到底因着她的命格,家中姐妹这些年婚事不顺,总要罚她一下,因而出嫁时只给她陪了二百两银子,一些布匹衣物。

如今母亲又偷偷给了一百两做体己,她笑了笑:“娘,我一定把日子过好,您别担心我,照顾好二弟二弟。”

龙二太太擦擦眼睛:“我的儿,是娘没用,给不了你更多。”

另一边,龙爷对郎善佑道:“我们家把姑娘托付给你,照顾好她。”

郎善佑严肃回道:“大哥放心,这辈子郎善佑有一口吃的,都先紧着阿实。”

虽然亲爹是个人渣,但歹竹出好笋,郎家这一代二兄弟都没亏待过老婆!

五福则蹲着,小声问:“寅哥儿,草原那事真的不说?”

秦追立刻回道:“什么草原?我从来没去过草原,要是让我二叔知道你带着我跑草原去,他要骂你的,五福你说,咱俩认识这么久,你到底和我是不是一边的?”

行,五福懂了,他臊眉耷眼地回道:“是和您一边,祖宗,五福这辈子就栽您手上了,那您写的那篇鼠疫的文章还被投去了报社,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秦追理直气壮:“我又没用真名发,谁会查到我一个八岁小孩身上?”

土默特部那些权贵肯定不会将他们招来鼠疫的事情公布出去,秦追便用“杏下客”这个笔名写下他的抗疫经历,隐去自己这个医生与病患的名字,

只陈述病例与治疗经过,还有鼠疫分腺鼠疫、肺鼠疫等,以及如何建立隔离区、划分轻重症、消杀疫区的老鼠跳蚤、缝制口罩、哪些药方好用等等知识。

报社会不会登载这篇长达六千字的文章,秦追也不知道,他把自己上辈子在金二角学过的抗疫知识都写出来了,也算不负医心医德。

对面的站台上,十二岁的月梢跟着父亲月红招下了火车,不经意间一瞥,便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少年愣住,连忙扯了扯月红招的衣袖:“爹,你看那儿!”

他指着前方,月红招顺着看去,一眼就看到秦追,那孩子在人群中实在显眼,谁一眼看过去都是他。

月红招也一愣,而月梢已经喊了起来。

“寅哥儿!”

火车站人群熙攘,声音噪杂,月梢的声音怎么也传不过去,秦追完全没听见,和大人们一起上了车。

车厢中,秦追放好行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郎善佑和龙更实说:“火车应是要开了,阿实以前坐过吗?”

龙更实回道:“以往只坐过马车和船,火车还是头一遭,听闻特别快。”

秦追正想拿出烧饼来啃两口,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叫声。

“寅哥儿——”

秦追一怔,左右看了看,细细去听,那声音越发清晰,却很快被火车的鸣笛盖了过去。

“寅哥儿——”

秦追拉开车窗,隔着白色的蒸汽,看到不远处的站台上,有人举着京剧的头面,大声地喊着他的小名。

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傻阿玛的老患者月红招吗?

秦追笑起来,朝着那边挥手:“诶——我在这儿呢!”

就在此时,火车缓缓移动起来。

月红招见他终于注意到他们,将行头丢给身后的班主,朝着火车追来。

“寅哥儿!你好不好!”

秦追开朗地喊道:“好着呢——”

他用力地挥着手,直到火车使出站台,他才坐稳,对二叔二婶和五福说:“那是我阿玛以前救过的病人,就是割了肺肿瘤那个,看他活蹦乱跳的,真好。”

郎善佑听了也高兴:“我们做大夫的,最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最好每个病人都能好。”

秦追心中高兴,往后一仰:“我现在真的开始想家了,有一阵子没看到师父,不知道他惦不惦记我。”

火车向南驶去,承载思念和期盼。

知惠和他维持着通感,小姑娘抱着毛毛和砣砣,坐在杏树下唱着桔梗谣,手里还捧着一片西瓜。

半个月后,津城,销量最大的报纸《津门日报》为了一份特殊的投稿,正陷入拥挤之中。

报社主编王达夫是当前国内罕见的留过洋的人,二十来岁,戴着眼镜,翻阅着手中稿件。

纸上的字迹很是清丽,但如今文人中写得一手好字的人太多,这字不算出奇,只是内容极为特殊,讲述的是一场鼠疫的苗头被发现,又被掐

死的过程。

鼠疫,光是看到这两个字就足以让王达夫心神俱颤,这疫病是地府的勾魂索,阳间之人只能束手祈祷,别无他法。

有编辑拉着人匆匆进门:“主编,我昨日便去请了回春堂的李大夫、医院的塞缪尔医生,还有赵大夫、钱大夫等城内名医都发了帖子,他们已经到了。”

王达夫道:“快请!”

一众津门名医涌入主编办公室,将不算大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他们有的穿着马褂,有的穿着长衫,还有的西装革履,戴着礼帽眼镜。

这些平日里救人无数的大夫围在一处,争相翻看着那份署名为“杏下客”的投稿。

塞缪尔医生在主编的翻译下听完此文,评价非常高:“文中对于疫病的处理是系统的,非常完善,考虑周到,按照文中所说,病人的存活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如果是真的,杏下客很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回春堂的李浩仁大夫也道:“文中对鼠疫分类很有道理,这位杏下客对不同的鼠疫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其中一些方子,早年两广就用过,文中所述看着不像假的。”

“此人如何对鼠疫的病理那么清楚?莫非是解剖过病人的尸身?”

“不对吧?他说病人的尸体都烧了,防止传染。”

“万一人家烧之前偷偷剖了呢?可惜草原土默特部太远,去查证着实不便。”

王达夫主编听着众人的讨论,目光又落在那份稿件末尾。

笔者写了这样一句话——我通过多种手段将鼠疫掐灭在此地,然并未进入沙俄境内追溯零号病人,恐鼠疫再于北方兴起,因而留下此文。

思虑许久,他一敲桌子,下定决心。

“这份稿件入本社已有20天,经多位大医审核,都说稿上言之有物,鄙人托京中故友打听过,的确是有个蒙古王爷死了,那位王爷的世子已抵达京城继承爵位,既如此,我们津门日报就以头版来登载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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