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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国公爷和大郎君吧,这事关系复杂,绝不是您所能承担的。”
听到傅瑜和赵斌的对话,朱焦显然有些愕然,他问:“这事……真的很严重吗?严重到我师兄也没办法彻查,为这些无辜的人找回一个公道吗?”
傅瑜道:“朱然在大理寺不过也只是一个少卿罢了,论起官衔来,他还不如熊三奇呢,既然连熊三奇都如此忌惮畏惧,那整个朝堂还有谁能去做……”傅瑜的脑海里渐渐闪过一些人的脸,他慢慢地沉默了。
傅瑜问:“朱焦,这事我要回府告诉我父兄,你是与我一同去傅府还是留在这里?”
朱焦道:“我有两个朋友刚走了……我要留在这里陪他们。”
傅瑜道:“那你拿些银子吧,免得过两天小十他们交不了差,最后……”
朱焦道:“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
傅瑜问:“那你们这几天怎么活?”
朱焦道:“我可以养活他们。”
傅瑜突地感觉有些不太妙,他俯身问:“怎么养活?”
朱焦道:“用偷啊。”
他说的太过自然,一点羞耻难为情的意思也没有,倒显得咄咄逼人的傅瑜看起来更加凶巴巴不近人情了。
此时已过子时,春夜的寒气渐渐侵入人的体内,傅瑜也不想在外多待,和朱焦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便和赵斌一行人等回了安国公府。虽然这次跨越了整个永安城,但他们却没有和更夫或者巡夜人多加纠.缠,等到傅瑜回到府中的时候,无论是傅骁还是傅瑾都已经歇下了,傅瑜只能把这件事压着白天再说。今天见到的事情是傅瑜活了两辈子头一次感觉到骨子里都在发冷,他虽然自幼便听府上的人说些前线的悲壮和凄凉的故事,却没有一件有今天这样一幕来的震撼人心。能够上前线的军士至少都是成年男子,而且他们是为了国和功名利禄去拼搏,又与傅瑜的生活太遥远,与今天躺在破庙里苟延残喘的身体残缺精神也无甚希望的小孩子不同。
更何况,那些在前线拼搏的士兵都知道自己的国家是一个强盛的国家,自己若战死沙场,家人也会被妥善安排,而这些孩子,他们还什么都不懂,他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被拦腰截断,自此人生中再难有阳光,更甚者直接夭折。
而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形成了一个并不小的组织,这个组织幕后的靠山,很有可能就是傅瑜认识的那些世家大族或是皇亲国戚,又或者是朝中大臣,这些曾与傅瑜谈笑言欢的人。
月光透过纱窗照在矮塌旁的一盆水仙上,傅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西沉的弯月,他摊开手,一枚拇指大小的羊脂玉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芒。这样的夜色,傅瑜只觉得夜间的寒凉深入骨髓。
这一.夜,傅瑜想了很多事情,他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将这件事全数告知了傅骁和傅瑾。
傅骁沉吟了很久,才道:“这件事,你不能管,也管不了。”
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傅瑜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他点头:“我知道。”
傅瑜又问:“那会有人处理这件事吗?”
傅瑾道:“先等朱然回来,等朱焦去找他,然后告诉他这件事。这件事,不能经我们的手。”
傅瑜道:“可迟早会有人知道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
傅瑾道:“知道又何妨,明面上不是我们把这件事捅出来的就可以了。若是朱然遇阻……我们仍可以出手相助。”
傅瑜终是没了话可说,他点头退下,只将一抹背影留给坐在书房中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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