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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春南曲口子停着辆不起眼的舆车,车厢阔大,饰物拙朴,檐角摇铎不声不响,浑如无人在内。

殊不知车内,升迁贬黜来回转了百八十年还是二把手的归浦——苦哈哈拿着千里望,透过车壁的机括张望巷内的战况。

一面张望一面啧啧称奇:“太子党几个头目是有真本事的,瞧瞧这郎君的轻功,恐要与我阿姊不相上下了!”

“呦呵!娘子好箭法!贯虱穿杨的‘明月弓’果非虚名!”

“诸贼那边……整体差一截,胜在人多,阴招频出的,不好说、不好说。”

她囔了半日,身后人连个声都不吭,她不明所以,这次陪她办差的可不是个闷葫芦阿?

回头就见贺韫之捻着颗樱桃,笑眯眯盯着她,视线一移,又见圣人趺坐在主位,淡淡瞥了她眼,照旧是副……

等等!圣人,圣人怎会在此!

她汗毛耸立,一颗心卡到嗓子眼,很快落回去,规规矩矩跪拜行礼。

罢了,圣人就圣人罢。

他一向是要死不活的坐在高位,十天半个月说不上两句话,万事万物都提不起兴来。

成日除了求道做法,就是将自己锁在蓬莱殿,时不时犯犯头疾,孜孜不倦搜罗百色消息,属于是一听到和“月”沾边的字眼就会发病的象征性人物。

哦不,他在决断和杀人这俩方面,还是相当有才干的,所算之事少有遗策,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归浦照着套话问安,萧偃自然不会答,她跪了好一阵没人叫起,心里有点歹毒的想,这时候她说句“宋女郎”云云,是不是就能让上座人着急忙慌离座,无头鬼一样供着她,哀求她告知内情。

她是见过这类情景的,却没胆子效法,因为凡是答不出管用实话的,都教萧偃抽筋拔骨了。

人皮灯笼晾在宣政殿外有年头了。

如今贴身侍候萧偃的只一个贤尚,他还是从前那副八面见光的性子,噙着笑圆场:“东海这带时有官兵与倭寇勾结,兴妖作乱,圣人特来平乱,归副统办差顺遂否?”

归浦腹诽,分明就是怨气丛生,泄愤来了。

至于她自个儿,是被派来盯稍逆党的。

这帮人近来异动频频,竟似与西洋人有往来。不巧顺带捎上了太子党的人,倒算麦秀两岐。

她如实答了,末了添一句:“太子党的人见首不见尾的,外头人传的神乎其神,亲见不过尔尔,不及圣人万一。”

拍马这招她如今用的算是纯熟。

她本想着顺势得句免礼,不料萧偃忽地睁开眼,大抵是太久不曾说话,他唇瓣缓缓翕动,吐出几个字:“千里望拿来。”

君王一把嗓子教寂寂岁月熬干熬哑了,呕哑嘲哳,狐狸眼倒是瑰丽异常,两块不泛光的乌玉,映着牙白的面,幽幽冷冷的。

不单归浦觉得惊怕,四下都是静悄悄屏着气。

萧偃持着千里望,只看了一眼。

归浦却觉他全身肌骨霎时绷得极紧,简直像是含着滔天的恨意、说不尽的屈楚、道不完的情怯,握着千里望的手收了又收,抖了又抖。

归浦几乎担心这件精铁制的宝贝要被捏碎的时候,萧偃终于直起身,掩着面浑身发颤,不知是哭是笑,但是归浦觑见他两只眼红的跳猫子一般。

她舔了舔唇,思索着如何伺机接过千里望——鬼市淘的……费了她小半个月月俸呢。

不及她动作,眼前人猝不及防支开轩窗,手腕轻轻一转,这件价值十贯钱的玮宝乘着风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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