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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莲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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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迢迢的死讯是和贺鸳娘的讣告一并传到中山王府。

随后追来的,还有诸巳谋逆的消息,据闻他逼宫当夜,被从病榻上挣起来的诸梁送了一箭。

说来倒是啼笑皆非,杀谁不好,偏偏要杀贺鸳娘的亲子?岂不是在诸梁的逆鳞上反迕。

主帅受挫,叛军兵败如山倒,几波残兵裹挟着金银细软出京,一边逃窜,一边散出显章太子流落民间的传言。

旁的事宜许琅城先是顾不上,他脑中空茫茫一片,捏着两张讣告,来来回回摸索多次,想是去日苦矣,把血泪精气都熬干了,现尔今哭都哭不出来。

他青白着脸,一词未置,细细理好讣告,转回暗室,只身枯坐了整宿。

翌日,他出屋舍,眼覆白缎立在潋滟日光下,向左右看守的牙兵道:“求见中山王。”

不多时,牙兵就将人引来。

中山王萧宁绎,萧宁越同胞兄长,实非萧家族亲,因着祖上出过开国的功臣,赐了国姓授封郡王。

萧宁绎时任岭南节度使,手下兵肥马壮,府兵无计,又有一队长于水战的水师,纵横百越如履平地。势大如此,难免遭人忌惮,这两年为了暂避锋芒,萧宁绎明面放权,抛却庶务,作出一门心思扑在问道上的假把式。

他身形魁伟,生就一张容长脸,眉骨高而阔,到鼻根陡然折下去,筑出双黑黢黢的眼睛,鼻背带着驼峰,是很疏阔的相貌。

可他唇角天然带翘,与人说话时,常常是笑不达眼底的,诸般情绪浮于表面,只有偶尔流露的不耐才算真情实意,就显得不好相与。

上述种种,许琅目不能视,自然不甚明了,但他心绪敏锐,一接触就揣摩出萧宁绎的大体脾性,待人近前,他闻到道观的沉木香,低下眉去,转身向隐蔽处行。

临到一方人迹罕至的曲廊,两人止步,萧宁绎转眼扫过四方的水色,眉头一挑,“殿下这是想通了?”

听到他人口呼殿下,许琅城毫不惊异,盖因他入府以后,为治眼疾频繁服药,体内改换容貌的蛊虫渐渐失效,原先的容貌随之曝露。

虽说他时常覆缎以作遮掩,但萧宁绎从前上京述职,与少时的萧仰打过照面,更疑心一直痴恋显章太子的阿妹怎会突然转性,很快就觉出端倪。

他是个心有野望的,在岭南待了多年,一早就想越过大庾岭,去瞧瞧江南的飘香桂子、迷蒙烟雨,或是纵情领略燕京的繁华,漠北的风光。

眼下许琅城这个千载逢一的把柄就在眼前,他岂有不意动的道理?是以特地支开小妹,对着许琅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迫利诱手段用尽,全部被他轻飘飘挡回去。

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朝局大变,逼得人不得不松口了!

萧宁绎思及此处,露出点自得的笑意,不紧不慢地摇着扇,擎等着对面人开口。

却见年青的郎君挽起广袖,俯身折了朵半开的芙蕖花,神态语气俱是淡淡的,并不紧着应承他的要求。

反是道:“不论如何,郡王须得允了我的条件,否则就当今日从未见过,了不得我随太后一道西去,省得清净。”

萧宁绎面上一僵,到底不肯把话堵死,动了动唇,“殿下且说。”

许琅城这才放缓姿态,弯唇浅笑一下,微微垂下头,道:“一则,郡王借我的名号起兵,我借名不借身,在外仍是许家二郎,如何?”

这不算甚么了不得的条件,萧宁绎就要点头,又听他道:“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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