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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光直上直下地打在这里,像一个自然形成的小天井。

小山谷里有很多小房子,里面寝具俱全,是守门人们不当值的时候休息的地方。

带路的守门人将褚桓领到了最大的一间屋里,看了一眼南山的脸色,压低声音说:“我给你拿些吃的和水吧?”

褚桓用已经纯熟了不少的离衣族语说:“劳驾,谢谢。”

守门人很快送来了各种必需品,又周到地替褚桓拉上山洞口的木门。

褚桓轻缓地把南山放在床上,伸手一摸,先触到一手的血汗,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南山会不会脱水。

褚桓的目光转向水罐,他正打算站起来倒杯水给南山灌下去的时候,却被神志不清的南山一把抓住了胳膊。

南山抓得死紧,仿佛是溺水中拉着一根救命的稻草,手指“咯咯”作响,掰都掰不开,褚桓只好弯下腰,放柔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手松一松,我给你倒点水喝好不好?”

南山明显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褚桓甚至怀疑他还有没有知觉。

他的牙关咬得死紧,将褚桓的手腕攥得发抖,褚桓伸手覆在南山手背上,还没来得及挣动,南山仅仅是察觉到了这轻微的动作,就不管不顾地一把搂住了他——这一下带着近乎是垂死挣扎的力度,一下将褚桓放倒在了坚硬的石床上。

褚桓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南山给勒细了两圈,但他并没有挣扎,任南山不撒手地抱着,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搭在南山后背上,顺毛似的轻轻抚摸着。

“你不是说要跟我拜拜么?”褚桓说。

南山神志不清,当然没法回答。

褚桓就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意。

他的手顺着南山的后背上移,然后一抬手在南山的后颈上捏了一下,把人彻底捏晕了。

褚桓这才翻身起来,见那伤口处的毒血已经排干净,血迹嫣红了起来,他于是像做精细手工一样,轻轻地替南山擦干净伤口,包扎好。

做完,褚桓就干脆往床头一靠,他难以对守山人和守门人那剑走偏锋的医药体系产生敬畏,为防南山感染发烧,他只好自己守着。

事实证明,剑走偏锋的医药体系居然是靠得住的。

南山果如鲁格预言,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他被门口刺进来的光刺了一下眼睛,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山门里。

门似乎开着,细碎的小风一下一下地掀着木门,时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卷进屋里,俏皮地扫过他的鼻尖。

南山转过头去,就看见褚桓正背对着自己坐在门口,手里也不知在摆弄什么东西,时而发出“叮当”的金属碰撞声。

褚桓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野人,结果还是不习惯整天赤着膊四处乱窜,小芳他们回到山顶后,他就托人家帮他把自己留在住处的衣物和日用品都拿了下来,他守了南山一宿,直到清晨,南山明显安稳了下来,褚桓才得空将自己重新收拾干净了。

他套上了一件蓝色竖条的新衬衫,换上长裤,又把眼镜戴了回去,顿时回归了衣冠禽兽的状态。

褚桓自己的衬衫套在身上,都显得空荡了一些,南山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怎么都不愿意移开视线,好一会,还是褚桓无意中一回头,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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