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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摆好,投在床头的光影就是一阵乱晃——是有人站到了门口,几颗脑袋往里探了探,又缩回去了。“瞧着好像是真过去了……”随着这句话,院子里又是一阵的叽叽喳喳。吵吵了一阵后,声音忽然一静,紧接着就是有人喊:“仵作,仵作大人来了!”
仵作?还真报了官?
这剧情走向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啊……
陆悠悠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转回头一看,门口正有个人往里跨,应该就是外面那些人嘴里的仵作了。这位仵作大人,是个额角长了块红色胎记的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脸不苟言笑的严肃,沉着眉,一声不吭,只管走路。他的身侧跟着青衣妇人,一路走一路往床上指:“我家姑婆婆——哎哟喂,怎么就这样去了啊!啊,啊——”
干嚎这种戏码,看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没啥意思了。陆悠悠一眼瞥过,绕过了青衣妇人去看外面。院子里聚了一堆的人,女人多男人少,一只手数得过来的男人里,没一个是戴幞头、绑行縢、挎长刀的捕快。
这事儿有意思,仵作到了,捕快却是半星儿影子也没瞧着。若她真是个杀人害命的,来个法医,是怕她跑得不够快吗?这么想想,这仵作就很可疑了,陆悠悠转着目光又落了回来,刚刚好,看到青衣妇人偷偷摸摸扯了扯那仵作的衣摆。
门外三姑八婆消息灵通,有人在那儿科普:“这仵作,算起来是张家娘子表家亲戚,同一辈的,长着几岁。”
好吧,表兄表妹啊……这尸验出来,不和她有干系才怪了!
果然,那仵作套了副皮手套,往床上死人的脸上摸了摸,又掀起眼皮子看了看,断然下结论:“老太太这是急怒攻心,被——气死的。”
“嗡——”,门外又闹起来。
这一次,质疑的多:
“阿芳婆这些年在张家娘子这儿,受的那个气啊,也没见她怎么着了。哪儿来个外人,就给气死了呢?”
“就是,就是。”
“也没个实证,嘴皮子一开一合,这可让人怎么信啊?”
“确实是不好取信。”仵作表哥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面上不动,手上开始往下脱他的皮手套,一本正经慢条斯理的,“要实证也不难,只是需要回衙门走一遭,好好地验上一验。”
“哎哟喂,那可怎么行啊!”青衣妇人往前一扑,瞧那动作是想扑到阿芳婆身上的,扑到一半眼神一闪,想是觉得那塌上太脏,生生地在半途里转了个弯,只搭了一双手在茅草边边儿上,揪了蓬草又开始干嚎,“衙门验身,那是要剥去衣衫的,我家姑婆婆,一辈子清清白白的啊……”
陆悠悠原本是抱着手臂看戏的,听到这句话,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门外一群人也开始窃窃:
“听说这衙门里验尸,是要开膛破肚的……”
“哎哟喂,这是临到了了,居然不能保个全尸啊?”
“那也太惨了。听说这人下地府啊,是入土的时候什么样,到下边了也是什么样。阿芳婆这是……要坦着个胸腹下去啊?”
“别瞎说,仵作大人验完了尸,是会缝上的。”
“什么缝啊,那是说给活人听的,人都拆开来了,还能缝成个天衣无缝啊?穿两针,也就意思意思穿两针罢了——”
陆悠悠叹了口气。
门外的人未必都是配合着下套的,但这些话,绝对是说给她听的。系统就是这么设置的,摆明了是吃准了她没法眼睁睁地看着这老人真被拖去拿些个钉钉锤锤小刀片什么的给划拉。其实,别说划拉了,这衣服褪一下,陆悠悠都觉得不行。
眼前的这位可是老村长一辈子的念想,好端端的少年恋人,她要好好地,完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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