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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究竟怎么了?”段霖姿态散漫,靠在紫檀桌旁的圈椅上,“火急火燎叫我出宫,现在又一言不发。”
“看看这个。”段璋突然走出窗边的那片阴影,将手中物件冷不丁抛了出去 。
段霖伸手一抓,轻松从空中劫下,定睛一看却是把长命锁。
底部坠有银铃的椭圆形银锁,小巧精致,上面还雕着鹤踏祥云的图案。
“这是何意?大哥你府里添丁了不成。”这寄名锁多为新生儿驱邪纳福之用,段霖混不吝地调笑一番,随即翻到正面,垂眸将上头的字随意读出来,“鹤度关山,水茫……云渺。”
段霖神色不明,收起玩闹之态,“大哥,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第25章 狸猫
“你说,一把丢失十八年的长命锁,为何会出现在个泼皮无赖手上?”
下人进来点灯,烛影跳跃在段璋温雅柔和的侧脸上,忽明忽暗。
他容貌肖母,然而周身气质却和永靖帝对外所表现的像了个十成十,只是太子之位被废后,温润之下不免多出些颓靡阴戾之气。
“人为财死,有贼如此胆大也不足为奇。”段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漫不经心道:“唯一蹊跷在,他最穷困潦倒之际却没卖掉这唯一的宝贝。”
“那个齐家盛嘴硬的厉害,咬死这长命锁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青栀偷来,然后转送给他的。”段璋轻弯眉眼,烛火将他的双眸映照得有些猩红,声音却仿若春风拂面。
段霖听到这贼也姓齐,唇角闪过一丝嘲讽,懒得追问下去。
段璋敏锐察觉出段霖的鄙夷,浅笑着自顾自说下去,“我也本以为能当街拦住郡王马车,还跪下就摇尾乞怜的人没多少骨气。不曾想对方抗下不少刑罚,如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眸色幽远,好似冰封湖水般暗流涌动,然而声音轻淡到刚飘散入风中便溶于夜色。
“能让这种人守口如瓶的,定是一个比死还可怕的秘密。”
“说不准……一旦道出真相,就会惊动到能诛他九族的那个人。”
沉默在书房中蔓延开来,须臾间仿佛能听到窗外积雪压弯竹枝之声。
“我想滴血验亲。”段璋率先打破沉默。
“你疯了不成?”段霖掀了掀眼皮,不仅没唤大哥还轻嗤一声,目光讥讽,满不在乎吐出句大逆不道的话,“都想着取那个人的血了,何不直接弑君篡位,省得猜个没完。”
“你傻了不成?只要取驸马和云渺的血就够了,若二者不融……”段璋轻笑一声,仿佛沉浸于窗外如水凉夜,缓缓道:“就是不愿再猜,所以必须滴血验亲。”
“沈榕整日混迹雅集赋些怀才不遇的酸诗,取血容易的很。唯独云渺……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那是个没心肝儿的。”段璋偏头正视段霖,神色清淡无波,“算我摆一回兄长的架子,唯独求你这一件事。”
“他刚刚大病一场,难道你没听说么。”
“我只是让你想法子弄一滴血,又不是一碗。”段璋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疑惑道:“你从来和云渺不对付,为何今日屡屡向着他说话?”
“我何时向着他说话,不过陈述事实。”段霖眉梢微跳,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其实从小到大你欺负云渺最多,昔日他害怕了就会到东宫寻我庇护……诸多表兄弟里,恐怕他和你是最不亲近的吧。”
“亲近又如何,不亲近又如何。”段霖好像听到了极为可笑的言论,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少年俊美风流的脸上全是冷傲。
他毫不留情道:“兄友弟恭才是最没意思的。你往日做惯了沈云渺的好兄长,现在落难了他人又在哪儿?多少人上赶着疼宠,可见他缺你一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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