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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今夜的康河0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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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苏格兰菜单,什么苏格兰炸蛋,慢炖卤羊腿,茄汁南瓜土豆泥…

众人陆陆续续落座,有人拍了拍易思龄的肩膀,她抬头,见一个白男站在她边上。

“Myapologies,lady,thistablehasbeenreservedbyourclub.(不好意思,女士,这是我们社团预订的位置)”白男绅士地指了指桌上很小的一个seatreserved的标识。

易思龄这才看见。

周围的座位都被预订,她面前的餐碟中央,雪白的餐巾压着一张名片,露出尖尖的一角。她手指抽出来,看见那上面烫金的英文名字——

Xun。

她坐的这个位置属于一个名叫Xun的人,不知是绅士还是淑女。

易思龄很不高兴地撅了下唇,坐了别人的位置,现在要被赶走,实在是很丢脸,她生气,又不知该对谁生气,怪她自己没看清,以为座位都是自由分配,先到先得。

现在要灰溜溜地走,还不知哪里有空位,也许是最末尾的犄角旮旯。

易思龄抓着名片,眼底流露一丝委屈,她刚要说sorry,一道低沉而匀缓的嗓音插了进来,迷人的伦敦腔。

很少很少有现实生活中的男人能把英语说得这样…动人,仅凭那一句“don'tworry”,就让易思龄觉得惊艳。

“Pleasesithere,lady,l'llfindanother.(就坐在这吧,女士,我去找其他位置就好。)”

易思龄轻轻松了手指,怔然地抬头望过去。

在满场乏味的西方式深邃中,这张纯东方的面孔独有温雅和高贵,很耐看,很耐品,鼻梁是不输白人的挺拔,却并不粗糙,反而有种刀刻斧凿的精致。

精良的绅士三件套,黑色,布料没有任何暗纹或细闪,规矩而板正,只有那枚红宝石领带夹添了一丝活泼。

易思龄眨了下眼睛,就这样呆滞地和他对视。若是她反应过来,一定会觉得这是比坐错位置更丢人的事——她盯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

谢浔之不明白面前的女孩为什么不说话,只颌首,很淡地一笑,这次是用中文说:“女士,就坐在这吧。”

“Xun,那你要去哪?”白男不解地看着他,今晚可是社团聚餐。

谢浔之无所谓,神情始终很淡,淡有淡的迷人,“这么多位置,我随便找一个就好。”

让一位女士把座位让出来,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教养。

易思龄的手指还夹着那张名片,看着那男人转身,眼底倒映出那道比例极好的背影,宽肩腿长,气度卓绝。

他就是Xun?

她都没有道谢,男人就走到长桌的尾部,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紧接着,有穿着学术袍的教授走上前台主位,用锤子敲了一声桌子,所有人都站起来。

易思龄跟着站起来。

跟着台上的教授念祷告词,感恩上天赐予食物。

易思龄才不信耶稣,念词的时候心不在焉,身体稍稍往前倾,偷看那站在长桌最末的男人。

他真高,比旁边一圈人都高出半个头,当然,也很帅,是今晚最帅的,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是很高级的帅。

易思龄默默想,嗯,也很绅士风度,让她不必挪位,免去了她的尴尬。

很多很多条理由加在一起,才让她有了一个主动搭讪的理由,她决定要去跟那个Xun说一声谢谢。

为此,她干了两杯白葡萄酒。

十八年的人生,还没主动跟男人搭过话,说谢谢呢。

晚餐过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易思龄早已喝得

兴致高昂(其实不胜酒力),又要了一杯香槟,她走到那个男人身后,礼貌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Hi,你好。()”

谢浔之其实正要走,他还有一个报告没写完,是社团里的朋友热情邀请他来,他才抽空过来。

哪知道这一声明显酣醉的,迷离的,又甜美的声音让他定住。

谢浔之转过身,看见面前笑盈盈的少女。

她的腮边铺上大团大团粉色,羞赧和娇贵如此矛盾地在她身上交错,明明穿着黑色礼服如雅典娜一样高贵,可动作神情都像小女孩。

“你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谢浔之也用中文回。

易思龄很肯定:“你也是中国人,而且不是港岛的!”

她特别高兴,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再加上他乡遇故知!

谢浔之很不经意地抬起唇角,“为什么说我不是港岛的。”

她真是小姑娘,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故乡。

易思龄笑了下,“普通话说的好咯。”

“所以你叫Xun?”她歪头打量他,目光并不内敛,卷翘的睫毛在她眼睑下压出一圈很小范围的阴影。

“我叫谢浔之。”

说出口,谢浔之就愣了下。没有任何防备心地报出真名,实在是出乎意料。

易思龄点点头,“谢浔之,我叫Mia。”

那个“ia”的发音被她念得很娇很娇,还有些轻微地上翘。

“Mia你好,找我有事吗?”

易思龄不高兴地嗔他一眼,认为他是很没眼色的男人,她都主动来搭话了,他居然还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想谢谢你今晚把座位让给我。”她还是很礼貌地说。

谢浔之很清淡地回:“很小的事,不必特意说谢谢。”

易思龄蹙眉,“怎么是小事呢,你没有让我挪座位,我就没有丢脸。我的面子保住了,这可是最大的事。”

谢浔之:“…………”

少女喝酒了,话很多,又碎碎的。谢浔之预感到今晚没时间写报告了。

果然,易思龄拉着他说了很多话,问他是哪个学院的,问他那个专业的,问他几年级的。

谢浔之一一作答,很耐心,耐心到他觉得自己鬼上身。

就在易思龄要把手上的香槟消灭时,谢浔之看不下去了,制止住她好酒贪杯的行为。

“再喝就要醉了,Mia。”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望过来,像今晚的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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