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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相处了这么久,蒋冬河也算是熟知倪雪的脾性,他知道倪雪黏人、爱撒娇,并且很依赖他,无论生活中发生什么事,他都是倪雪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平心而论,蒋冬河并不抗拒这种被人完全信任着的感觉,也觉得这种被人依赖着的感觉不赖。在蒋冬河眼中,倪雪很多时候都像是一只小动物,看人时的眼睛总是亮亮的,那头浅色小卷毛的手感也很舒服,尽管倪雪又懒散又娇气,但是却很听话,跟他说什么,他都会乖乖记在心里。
但是蒋冬河心里清楚,哪怕他会因为倪雪说去澳洲时感到不舍,他对倪雪的这种情感,与倪雪口中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蒋冬河心里直犯愁。倪雪在除夕夜给他送上好大一份惊喜,还用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就说明倪雪的心里也没底,无法把这件事放在二人都清醒的时候透露,那么他也只好继续装作不知情。至于两人的关系……这令蒋冬河更加头疼,他可以确信自己是百分之百的直男,无法承担倪雪的这份喜欢,有些事情没办法强求。如果两人继续维持着之前的关系,等到倪雪发现对蒋冬河的喜欢不过是吊桥效应带来的一场幻觉,生活回归正轨,那就再好不过。
要说蒋冬河跟倪雪同居了这么久,如果没从倪雪那儿学来点什么东西,那不可能——令人困扰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们现在在晏城,在他的家里,还要面对接下来的几天,把眼下的生活经营好最重要。
由于两人各怀心事,都没睡好,直到天色亮起才渐渐睡着,几个小时过后,他们被蒋母的敲门声唤醒。
隔着一层门板,蒋母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没睡醒?出来吃饺子啦!”
蒋冬河先起床,换好了衣服,然后才叫倪雪:“倪雪,起来了。”
“嗯……”倪雪咕哝一声,半梦半醒,过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直起身子。等到倪雪也换完衣服,意识才逐渐回笼,他一点一点想起了昨晚发生过的一切。先是蒋冬河喝醉,然后他在人睡着后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倪雪现在基本上想不起来他都说过什么,也不好意思仔细回想,只记得在最后他吻了蒋冬河。
想到这里,倪雪又转头看了蒋冬河一眼,发现那人脸上的镇定神色一如往常,像是不知道前一晚的事情。倪雪放心下来。
在蒋冬河他们家,逢年过节不走亲戚,这点倒是和倪雪一家相同。因此在吃完饺子之后,蒋母问蒋冬河:“你们两个今天有什么安排?”
“出去转转吧,总在屋里呆着也怪闷的,”蒋冬河想了想,询问倪雪的意见,“要不然我带你去我老家那个村子看看,那里可以放鞭炮,你过年的时候应该还没放过炮吧?”
倪雪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可以啊。”
村里的气温比晏城市区更低,倪雪穿上羽绒服后,蒋冬河看了他一眼:“把帽子和围巾也戴上。”
倪雪疑惑:“那你怎么没戴?”
蒋冬河:“我又不怕冷。”
倪雪又回到蒋冬河的卧室,从自己的行李箱中取出毛线帽和围巾,都是干净的米白色,跟他身上穿的这件羽绒服颜色一样。蒋冬河监督着倪雪穿戴整齐,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毛绒绒暖乎乎,像一颗行走的糯米糍,只有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露在外面。
蒋冬河与倪雪对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倪雪问。
“你这么穿还挺可爱的。”蒋冬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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