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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正在加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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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在既觉得自己过去很傻,又舍不得那块假表,一定有原因。

见面地点定在文卓源的经纪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徐舒怡说自己不方便露脸,便坐到了一旁的隐蔽位置。

云嘉把自己对面的位置预留给了文卓源,坐在这个位置的视角,几乎不可能发现徐舒怡。

事关未来星途,文卓源也不敢大意,几乎立刻从家中过来,云嘉没有等几分钟。

可这几分钟,对云嘉而言已经足够漫长,够她再梳理一遍现有信息,从而合理猜测庄在可能会收下那块手表的原因。

文卓源以自己的名义送给庄在的吗?

可这对于文卓源来说完全吃力不讨好。

而且初次留宿的早晨,一无所知的她举起那块手表,问庄在来由,他当时的反应……好像不止知道表是假的,也没有任何表与她相关的反应。

他好像只是平静又不舍地接受了。

文卓源一身低调打扮,墨镜帽子口罩佩戴齐全,好似生怕路人意识不到这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在秘密出行,坐到云嘉面前,才将这些东西摘了,懒散不满地问云嘉有何贵干。

“你们这种上等人,用特权欺负人很顺手吧?”

“那你呢?”

云嘉故意将话说得难听,八百年没用过的刻薄也都全部拿出来,“像你这样削尖了脑袋想当上等人,却始终当不成的下等人,没有特权,用什么欺负人呢?坑蒙拐骗吗?”

文卓源看似嬉皮笑脸,实则暴躁易怒,这一点,云嘉一早知道。

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什么改变。

话落,对面的脸色也立时难堪起来。

云嘉表情冷淡,不受影响地说:“我提醒你最好控制一下情绪,因为我现在的情绪也不好,你知道的——”云嘉笑不至眼地微弯

嘴角(),停了两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用特权欺负人很顺手的,尤其是你这样的人。”

“所以你最好用对待金主的小心翼翼,如实回答我之后的每一个问题,因为你的所有金主,我都可以成为他们的金主。”

云嘉直接无视对面精彩的表情变化——如何从倍感耻辱的愠愤变成一言不发的忍耐。

“这块手表认识吗?”云嘉并没有将表放在桌上,只拿在手里,在对方想要伸手接过去看的时候,及时向后收,唯恐被他碰到。

“不要碰,回答就行了。”

文卓源收回手:“认识,宇舶的大爆炸系列,怎么了?”

“看来你的确懂表。”云嘉小幅度点头,讥讽首肯,“这是假的,你应该更懂了。”

“什么意思?什么假的?”

云嘉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问:“你高中卖过假表给学校的同学吗?”

文卓源吞咽喉咙,不说话。

云嘉不在意,接着问:“徐舒怡说,你曾经让她跟我提议,送一只假表给庄在,等他戴去学校,然后以此羞辱他,你做过吗?”

对面的人更加不自然,目光在桌面上游弋数秒,才否定道:“……没有。”

“你确定?”

云嘉声音平淡,“你还需要确定一下,你能不能付得起说谎的代价。”

“没有!”这一声比上一声干脆。

“我没有拿这只表羞辱庄在,是他自己愿意花钱在我这里买走的,我跟他确认过,这就是假的,他自愿掏钱。”说着,文卓源又忍不住心虚,渐渐有了暴躁的预兆,“不是我说,就一千多块,翻这种旧账干什么?有意思吗?”

任何劣势之下都要甩锅翻反咬一口,几乎已经成了这种虚荣到心虚之人的本能。

云嘉依然不理会他的问题,思路清晰:“你告诉他这是假的,他自愿掏钱,理由呢?”

闪避开云嘉望过来的目光,文卓源嘴角一紧,似乎不想回答问题。

“我这个人还算有耐心,也比较尊重人。”云嘉强调“人”这个字,缓缓道,“我不太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由你的经纪公司带着你毫无用处的道歉来告诉我,我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添麻烦的人。”

一番内心权衡之后,到嘴边的话数秒之间改了又改,文卓源才出了声。

“我,我跟庄在说……”

“这是你之前在他生日的时候准备送给他的礼物,但是后来你们关系不好了,我说你不想送了,所以东西就留在我这里,如果他要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买走。”

云嘉只觉得喉咙一紧,连说话的声音都随之轻了下来。

“他要了?”

文卓源惴惴留意着云嘉的面色变化,嗯了一声。

“你说这是我送给他的假表,然后他接受了?”云嘉荒唐地低促一笑,“我为什么要送假表给他呢?这也需要跟他解释吧?理由呢?”

“你们当时有点不愉快,送假表当然也没有别的意思了,那

() 时候,他那样的人……”文卓源放低声音,“本来也就配得上这种表。”

瞥一眼云嘉的反应,文卓源跟着解释,“我看他也没有因此生气的样子,当时他身上的钱不够,还是去附近的ATM取的一千五,去ATM的路上,我本来还有点后悔,之前听说他是小地方来的,条件不好,但是他卡里有好几十万,他根本不缺这点钱!”

文卓源越说越理直气壮。

云嘉却随着这一句句话忍耐到极限,端起桌上的咖啡,直接泼过去。

“那是他爸爸的工亡补偿!你用我的名义骗他去买一块假表,你怎么敢说你不后悔,你应该后悔得现在就去马路上被车撞死!”

怒气在胸口翻滚,要不是周围除徐舒怡之外还有一桌客人因破咖啡的动静望来,云嘉觉得自己还要做出更失控的举动。

被泼了一身咖啡的文卓源也惊慌不已,一边疯狂抽纸擦拭自己,一边愤怒道:“你在气什么啊?大小姐!这件事我已经当面跟庄在说过了,他现在混得那么好,都根本不介意这种小事了,他不知道多云淡风轻,拜托,你要替人出头也打听一下好不好,真不行,我还他钱行不行?我双倍还!”

云嘉被新的信息冲击,愕住两秒。

“你跟庄在当面说过了?你告诉他那只假表不是我送的了?”

“对啊!”

“什么时候?”

“大概,两个月前。”

云嘉冷冷盯着对面。

文卓源吞咽一声,打开手机翻了一下,准确地说:“十月份的最后一天,那天他帮徐舒怡的未婚夫联系的我,在汇金广场后面的一个茶室,我就顺口告诉他了。”他声音急躁地扬起来,“他真的没什么反应!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翻篇了!”

云嘉冷笑:“所以你觉得庄在不计较就代表一切已经过去了,你以前的欺骗,以我的名义给他的羞辱,也不用再付出任何代价了是吧?”

身上还没擦干净,文卓源停了动作,目含畏惧望着云嘉:“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你会知道的。”云嘉直接起身,“记得给咖啡店赔清理费,至于赔钱给庄在,不用了,那点钱你留着自己花吧,毕竟你以后能赚钱的机会应该也不是很多了,好好珍惜吧。”

身后的声音云嘉都不再理会,径直走出门。

时近傍晚,整日阴雪后,黄昏时分西边的建筑尽头罕见地露出一点橘色暖光。

云嘉坐进自己的车子里,有一缕光亮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她静坐着,握着手机,翻了一下和庄在的聊天记录。

一页页往上掀,实在太多。

她有些等不及,干脆点开历史记录里的日期选项,选了十月的最后一天。

跳转出的页面是添加微信后的第一条聊天记录——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那是庄在第一次去宠物别墅那天。

那天的庄在,给她打电话,却不说话,只在那边喊了两遍

她的名字,声音透着无尽的低落,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狗。

云嘉忽然鼻子一酸。

手指点聊天框旁的加号,云嘉将语音电话拨出去。

那边很快接听,快到云嘉还能听到他离开会议之前的交代声音,是英文。他讲英文的声音和说中文不太一样,鼻音偏重,听着更低沉磁性一些。

而他跟她切回中文,恢复说中文的清冷克制感。

“有什么事吗?”

火急火燎拨出电话的是她,一听到庄在的声音又说不出话的,也是她。

她平时几乎从不在工作时间不打招呼就拨电话过去,两人之间信息聊天更多更频繁。

她这样急,他可能也以为她有什么急事,所以连接听都一秒不犹豫。

“没事。”云嘉声音低低地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忙啊?”

“还好,会开太久了,刚好现在休息一下。”

“打电话也算休息吗?”

“跟你打电话算。”

忽然,他又问起,“你今天在和茂那边?中午吃什么的?”附近没什么特别好的中餐厅,有一家口碑不错的泰国菜,云嘉也不怎么爱酸口。

“去楼下堂姐家吃的。”

“那就好。”

明明心情沉重地给他打电话,这一刻听他如释重负,云嘉又如此快地笑出来:“干嘛,你不在,我还能把我自己饿死吗?”

庄在好笑地柔声挑明:“可你从小不就是那种没有对胃口的菜,宁愿饿着也不吃的人吗?”

云嘉很有理:“我那是宁缺毋滥!”

“对,很好,是非常优良的品德。”

他声音清淡,连哄人也听不出甜言蜜语的味道。

云嘉听着,却觉得胸臆盈溢,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哄人不会,诉苦也不会!

刚才坐在咖啡店,听着那些话,她心疼他的同时,仍揪着心回溯,从前许许多多他们山水交错的时光里,当他沉默不语,当他隐忍克制,有没有人在意他,心疼他?

她甚至很没头没尾地想,他要是读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好了,他会喜欢的女孩子应该都很好,他也会对女朋友很温柔细心。

那样就有人陪着他。

或许对着另一个女生,他会更轻易讲出那块假表的由来,那个女生会拥抱他、安慰他,他也会更容易释怀年少时的压抑和难堪。

她脑子里像得了一场后知后觉的热病,时间和事件全都错线了,她只顾着一通乱想,像一个不慎跌入迷宫里的人,什么错误线路都莽撞冲进去走一遍,不管不顾的,只想为他这十来年找一个最优解。

想让他不孤单,不受苦,天光大亮,前路平坦。

“你大学的时候怎么不谈恋爱啊?你那个叫卢家湛的室友不是说给你介绍了不少女生吗?”

庄在有点惊讶:“怎么忽然问着这个问题?”停了两秒又问,“你是不是在我家看到什么东西了?”

云嘉手

里握着那只表,注意力也都集中在表上不久前才坠损的瑕疵处,淡淡说:“不是,就随便问问。”

话音刚落,云嘉脑中记忆一闪,提前预知了答案,那次在曲州,卢家湛就已经说过了——庄在大学很忙所以没空谈恋爱。

可电话里,庄在却没有说这个答案。

停了几秒,听筒里传来他说中文时的平淡声线:“我没办法喜欢其他人。”

云嘉眼睛一酸,一直积着的一颗眼泪坠落下来,跌落在破损的手表上,她喉咙拥堵,刚想说什么,那边却已经有人来催庄在。

他先用英文回复了那人,然后对云嘉说:“我晚一点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云嘉答应,让他先去忙工作。

给他拨电话时,她攥着这只假表,很想问他一个问题,那次在衣帽间,他说自己戴过几次这只表,他是以什么心情去戴这只由她送出用来羞辱他的假手表的呢?

这时电话结束,问题没问,也没有答案,云嘉却觉得也不重要了。

因她已经有了决定。

徐舒怡这时顶着冷风上车,抱怨文卓源都糊穿地心了,有必要这么在意形象吗,一点咖啡清理老半天,害她也不敢先出来。

“宝宝,你等久了吧?”

“还好。”

徐舒怡刚刚坐得不远,也听得七七八八,以前滤镜太重,只觉得文卓源是怀才不遇加上仇富才有些偏激行为,如今滤镜稀碎,才发觉这人既无大才,也并非仇富,品性恶到一言难尽。

“这么多年这么卖力经营都不红,果然是有原因的!宝宝,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云嘉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去商场。”

“哈?他经纪公司就在附近,现在不直接去他公司给他点颜色瞧瞧吗?”

云嘉说:“那个不着急,先去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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