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1 / 2)
修士都已经辟谷了,会吃食物,只是想慰藉下心情,重新感受身体的存在。
师祖刚发完一通火,又面临着凌青剑宗和东塔城的各种繁复事由。内忧外患加身,想来心情不佳。
沈曦照两人可不奢望,对方能够贴心到这份上,还有空来安抚一众“犯错”的小辈的心境。
“除了师祖,这会儿还有哪位位高权重的前辈会惦记我们?”
清音忙碌运菜,将碗放下,还算满意,“看起来味道不错。”
沈曦照抽空看了眼。
那小二站在门口,微微弓腰,并未离开。那昙花一现的尾巴,快得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芥子囊内的传讯符跟疯了似的震动,沈曦照没去搭理,漫不经心调整碗筷角度,顺着清音动作,视线自然落到她手中的东西上。
饭菜还算丰盛,五菜一汤,两人吃绰绰有余。菜色皆很简单,热腾腾地氤氲着白雾。用料算不了上乘,但荤油和野菜的清香完美融合,香味四溢,唤醒肠胃对食物的本能渴望。
魔渊封印附近寸草不生,物以稀为贵,东西自然跟着珍稀起来。整栋客栈这么一场下来,可谓奢侈的大手笔。
清音朝她看来,眉头微扬,“宗内前辈清修惯了,向来厌恶奢靡之风。克己自律,不重口欲。底下弟子们有样学样,生怕惹来前辈不快。”
“就算一时嘴馋,也是在私下里,偷偷摸摸开小灶,祭祭五脏庙。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
“哪位前辈这么勇,消息一传出去,这记毫不留情的大巴掌,那可就直接招呼到其他前辈脸上了。”
师祖现下可还气着呢,宗内弟子现在人人自危,大家都夹紧尾巴,小心做人,生怕露头出挑。
这个简单的行为放到现在,堪称顶风作案,显得格外反常,让清音十分在意。
沈曦照自然不知道答案,淡淡抬眼。清音动作顿住,被她意味不明的一眼看得满心莫名,转身的间隙,下意识摸了摸脸,“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曦照夹了一筷野菜,放到清音碗里,言简意赅,“吃。”
她以实际行动督促对方闭嘴,搁筷时微不可查侧首,瞧了眼门边恭谨静立的莉莉丝。
对方越过门外的重重守卫,来得恰到好处,简直像前辈这么大张旗鼓一遭,闹腾得整楼喧哗,只为将这位不速之客,送来沈曦照面前。
猜测归猜测,沈曦照心里过了遍宗门前辈们的面庞,暗自揣摩,面上一如既往,无波无澜。
莉莉丝逃离许久,现今主动送上门,房间内只有沈曦照二人在,没直说自己来意,显然是防着清音,想和她单独交流。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当着清音的面,沈曦照自然不会主动戳破她的身份。
“哟,您今儿个改性了?”
清音撩起袍角坐下,手扶住碗沿,瞧着她离开的筷子,一时之间,竟生出几分受宠若惊之感。
沈曦照被她堵
得一噎,无言以对,只好再夹了块不知道什么野兽的肉,径直送到她唇边,“吃。”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清音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正要张嘴咬住,动作突然一顿,笃定道:“你不对劲!”
她的视线越过筷子,热情放肆地贴到她脸上:“你是想让我帮你试毒?还是怕不好吃,让我先帮你趟趟深浅?”
沈曦照被她气得额头突突直跳,另一侧投来的目光火辣灼热,质疑谴责、怒意沸腾,盯得她后背火燎燎辣痛。
清音迟迟不吃,她举得手都要僵了,后背更是快被莉莉丝谴责的眼神戳出洞来。按了按酸痛的眉心,便要收手:“免了,我帮你试,毒死我最好。”
清音还记着先前的三分郁气,弯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她不管旁边呆站着的第三者,不安分地抚摸她手腕内侧的肌肤:“又没说我不愿意。”
她的挑衅并非故意,但顷刻间,沈曦照芥子囊内的传讯符,又开始疯狂尖叫起来。
短促尖锐,宛如死神敲响丧钟追赶。
系统感慨:【崽啊,真是难为你了。】
清音按着她,慢条斯理道:
“为了我们尊贵的少宗主牺牲,别说吃一口带毒的兽肉,就是少宗主想吃我的肉,我也愿为少宗主忍痛割爱,为少宗主谨慎挑选最鲜嫩的部位。”
“别了,我对魅魔肉没兴趣。”沈曦照用力一挣,清音虽带有一定怨气,大概不想跟她闹得太僵,不曾按得太用力。
沈曦照的手轻松挣开,筷子尾端却荡到清音手背,听到一声清浅的“嘶”声。
紧跟着,筷子甩落出去,瓷筷与瓷盘相撞,清脆的撞击声中,筷身四分五裂。
清音还抬着手,垂首看上面刚浮现的两道殷红,语气惋惜:“可惜了,少宗主亲手喂我的,没能吃到。”
沈曦照拾起筷子,好气又好笑:“活该。”
清音衣袖被菜汤溅脏,深褐色的污水溅进月白衣衫,犹如被染脏的白纸,格外显眼。
沈曦照手上同样被染上污渍,她刚拿出手帕,清音便自觉将衣袖凑到她面前,端得是坦然自然。
沈曦照一抬手臂,灵活绕开她,自顾自给自己擦拭手指:“想得挺美。”
被拒绝了,清音也不尴尬,悠然挽起脏了的袖口,起身整理菜盘内散落的瓷筷。
一边心不在焉收拾,余光仍留意着沈曦照那边的动作。
溅起的深褐色汁水,散落在瓷白的指上,像饱蘸墨水的毛笔,饱胀到轻轻一捏,墨汁就直接爆出,迫不及待喷涌而出。
她微微蹙眉,显然不喜欢汁水丰富的油脂和异香,粗暴展开手帕,柔软丝绸逐步包裹住手指。
手指泛着冷白的光,却散发出不同于瓷质器物的柔软,比陶瓷制成的碗筷,惹人怜爱得多。
清音的动作逐渐慢了,眼神被吸引过去,敏锐留意到手帕翻飞间,隐隐露出指上,之前被筷子压出的浅浅
红痕。薄红嵌进白玉般的指内,红白对比强烈。
清音手指突然一烫,刚刚被击打出的红痕,突兀开始灼痛。她不自觉用指腹轻抚,同样位置的奇妙巧合,连痛都痛得让她心满意足。
她心不在焉开口:“把这道菜撤掉吧。”
她理所当然地吩咐小二,但没把这个木头桩子看在眼里,完全没关注对方的反应。
说话时,视线倒是紧盯沈曦照,注意到她动作微顿,以为她不满自己这么专制,立刻改口:“……留下也行。”
刚走过来的小二脊背一僵,默不作声退回门边。沈曦照被无端端迁怒,感觉自己被她悄悄瞪了一眼又一眼。
她累了,不想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菜香,清音忍不住嗅了嗅,仿佛是幻觉,清粥野菜内,还混进一股浓烈的肉香,奇异、浓郁、令人食指大动。
喉间无声滚动,手按住小腹,肠胃一阵嗡鸣,分不清这味道是从哪儿传来。清音本在擦桌,擦着擦着,着迷地跟随味道的指引,思绪好像飞升起来,恍惚间,感觉脸被一双冰凉的手,隔着手帕按住。
再被毫不留情一把推开。
沈曦照冷冰冰道:“饿疯了?”
她将帕子摔进她怀里,嫌弃地后仰,离她远了些:“口水收收,别蹭我身上了。”
清音发烫的大脑愈发灼热,小心接过帕子,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她仔仔细细抚摸织物的每一个边角,从这份柔软里,贪婪攫取她的温度和气息。
喉间发紧,“确实好饿。”
长久不曾体会到的饥饿感,来得猛烈汹涌,如爆发的洪水,令她的大脑感受到迟来的食欲。
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渴盼,迫切如烈火烧林,急惶惶冲入心头,半刻也等不得。
清音将帕子放到鼻下,深深嗅闻,除了令她饥肠辘辘的奇异肉香外,同样能嗅闻到一股很淡的花香,是沈曦照身上那股,令她魂牵梦萦的体香。
沈曦照实在看不过眼,从芥子囊里重新抽出一只手帕:“......你可真变态。”
她好心提醒:“别不小心吃掉了,会消化不良。”
“我是饿,但还没饿到忘记脑子。”清音收好帕子,快速收拾好桌上残留的污渍,将脸贴近她,一句话想也没想,极为自然地涌到嘴边。
“曦曦,我好饿,再喂我一口嘛。”
手的主人专心致志擦拭手上的油渍,看也不看她一眼,语气冷淡。
“吃饭呢,尽说这些倒胃口的话。”
如果会把拒绝的话当真,那清音就不叫清音了,她抬起自己椅子,利索拉到沈曦照身旁。
沈曦照只觉得椅身一震,低头一看,另一把椅子的椅背莽撞冲了过来,亲亲密密压在她的椅背上。
两把弯曲的背脊弧度相互并拢,恰到好处地嵌合在一起。肩并肩、头靠头,亲昵到毫无缝隙。
“什么话倒胃口?”清音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冒昧。
这人大概天生缺了根筋,从不会在自己身上寻找问题。问得理直气壮、坦然自若。
沈曦照视线还没收回,手上又是一空,新手帕也被抽走,清音理所应当地收进自己的芥子囊内,霸道至极。
那具火热的躯体跟着挨了过来。
虽说身体的大部分部位,都还险险留在自己座椅构成的框架内,没过分到直接挤开沈曦照的位置,霸占她的座椅。那纤长的肢体,却早已斜飞出来。
像张牙舞爪、你争我夺占据地盘的枝丫,霸道强横、气势汹汹地挟着热量,侵占她的生长空间。
沈曦照的手空了,她便握紧她的手。沈曦照仰头看她,指尖被她用力捏了捏,接触过的位置像是倏忽着了火,火燎燎地带着痛。
她被她半搂在怀里,听着她稍重的喘息,周遭热意腾腾,似乎空气跟着灼烧起来。
“少宗主,我可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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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要脸。
椅背和手臂合拢成囚笼,随着清音俯首凑过来的姿势,这方小空间的气氛霎时变了。
滚烫、灼热的空气被动作搅动,裹挟着绵绵融融的情意,朝沈曦照包剿而来。
空气似乎也在燃烧,沈曦照汲取不到氧气,呼吸稍显急促。
她推了下她的肩,没推动,不知道好端端的,这家伙怎么又开始发疯,皱眉看她:“饭不吃了?”
语气听不出是谴责抑或责怪,反正颇为冷淡。清音见惯了她的冷脸,丝毫不怵,郑重挽起她的衣袖。
没等沈曦照反应过来,又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贴到唇边,亲了口她的指尖。
沈曦照一怔,这条爱咬人的小狗,含情脉脉望着她的眼睛,情真意切道:“些许小事,怎能劳由少宗主亲自动手?我帮你擦。”
沈曦照:......
刚刚还蹬鼻子上脸,让她喂她呢。一转眼,她就成了五体不勤的废物了。
擦没怎么擦,本身就沾了一点迸溅的油污,早被沈曦照自己擦干净了。沈曦照无言,良久才道:“......好好擦,别乱摸。”
手掌温软,氤氲着舒适的热意,清音爱不释手,反反复复从指尖捏到指腹,再摸到两侧,细致对比两人的手指的区别。眼神蕴着赤.裸裸地、不加掩饰的贪婪。
“少宗主想让我乖。”两人离得近,沈曦照清晰看到她艰难滚动的喉咙,眸中蕴着热燎燎的情意。
清音将她的手指折进自己的手掌内,望着她,嗓音喑哑:“总得先给我点甜头吧。”
这话过于露骨,将她的欲.求,赤.裸裸摊开给她看,沈曦照实在没办法回,避而不答,只说:“吃饭吧。”
() 清音不理她的回应,膝盖抵着她的大腿,得寸进尺地上前来,似有若无轻蹭。
桌上珍贵的饭菜逐渐凉了,腾腾热雾似乎被空气吞吃,只剩一点尾巴。
清音动作越来越胆大出格,她毫无顾忌,沈曦照却没忘记,门口还站着另一个混蛋。
烧起来的目光裹挟着谴责,如箭雨般射来,似乎要将她捅得千疮百孔。
“别闹了。”
沈曦照语气平静,避开清音的接触。
但清音不依不饶,还要再上前来,这一次,沈曦照蹙眉,没有继续放任下去,抬脚踩住她的膝盖,缓慢施力,强行制住她的动作。
黑眸冷了下来,“够了。”
清音猝不及防,微微咬唇,喉间溢出一声短浅的闷哼,本能换了敬语:“您生气了?”
她仰头看她,似乎被踩痛,呼吸逐渐加重,清丽脸颊上布满晕染的红.潮。
沈曦照存心惩罚,并不留力,清音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不敢躲避,乖乖任她踩住膝盖,踩住大腿。
膝盖被巨大的力道一点点压弯,清音的身形也不得不矮了下去。
她本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现下却再也抵抗不住这股自上而下施加的外力,身子一歪,膝盖重重砸了下去。
她被逼迫着强行半跪下去。
膝盖发出钝响,清音痛懵了,眼眶顷刻渗出湿淋淋的泪水,她仰头看她,拼命眨眼,免得溢出的生.理性眼泪,模糊了对方在自己视野内留下的身影。
她嗓子痛到沙哑,但好像还不明白对方的情绪,试探性问:“您很生气吗?”
修士躯体固然强悍,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清音膝盖重重砸落下去,仿佛被那毫不留情的一击砸碎,痛得浑身颤抖。
但面前人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脚仍无情地踩着她的大腿,不断施加压力,似乎成心要用痛觉,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沈曦照身体前倾,双手交握在身前,黑眸无波无澜地注视着她。
她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好玩吗?”
膝盖上好像生出另一个心脏,这个心脏一突一突跳动,被沈曦照强硬踩在脚下,被她的一松一紧钳制、掌控。它属于清音,又不属于清音,她只为她跳动,严格遵循沈曦照的心情意志行事。
清音额上渗出细密汗珠,痛到脸色发白,艰难喘息一口,心跳却因过度兴奋,速度快到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哑声道:“您别生气,主人。”
她在注视她。
她为她生气。她被她牵动情绪。
她惩罚她。她在意她。
她好迷人。
清音咬唇,兴奋或者高昂的亢奋,她不怕痛,甚至还想对方再过分点,再在意些,再生气点。
她闷闷笑出来,唇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控制不住,神色似痛苦似愉悦,瞧着给人的感觉不像难受,反而像遭受了另类的暧昧惩罚。
“我乖,我不闹了,我听话。”
清音跪在她身前,驯服地抱住她的小腿,将脸埋进她的膝盖里,心满意足。
她一次次试探她的底线,想激怒她,不就是想确定这个事实么?还有什么,是比现在这一刻,更能确定对方在意她的凭证?
沈曦照克制地呼吸,扒开她不自觉又凑过来的脸。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踩住她的肩膀,将她踢开的冲动:“好了,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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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将下巴搭在她膝盖上,柔软的身段恨不得直接挤进她双.腿间,与沈曦照紧密相贴。
喉间哼出的声调愈发娇媚,湿.漉漉的双眸饱含渴.求,软到快要渗出水来。
她用两指,认真比了个一点点的距离,“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奖励就够了。”
下意识还想再撒娇,为自己谋求些福利,可求.欢的话的话还没说完,清音的视线突然被一道人影挡住。
早已被她抛之脑后的小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过来,面无表情收拾桌上的碗筷。
清音这才想起她的存在,她倒没什么羞耻心,不觉得刚才那丢脸的一幕,被人瞧见有什么不妥。
但沈曦照朝她伸手,当着外人的面,她后面的话只好咽下,下意识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视线与她平静的眼神一对,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瞬间意识到不对。
“你怎么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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