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1 / 2)
原主的情绪,在陆清的不断刺激下,犹如被压紧的弹簧,力量积蓄到极致。
要么失去弹性、自我崩毁,要么骤然爆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炸开。
若按照她情绪不稳、时不时发疯的性格,或许真会疯着裸.奔也说不定。
沈曦照:【我嗅到任务发布的味道了。】
系统:【我也觉得。】
眼下沈曦照倒没回复,慢条斯理收拾自己,打开花洒开关,热腾腾的水雾逐渐氤氲,换气系统自动启动。
磨砂玻璃也蒙上一层薄雾,遮挡了彼此视线。
沉默有时候是默许的含义。
有时候也代表了消极抵抗。
争吵没有爆发,陆清反而觉得奇怪。她揣摩着姐姐情绪,感觉出她的抗拒,思量她的承受能力,没再继续言语刺.激下去。
视线从薄雾上掠过,这种看不到对方表情、出人意料的反应,会让她控制不住烦躁心理,生出事情脱离掌控的焦躁感。
明明恨她,几次三番想杀掉她......
滑.腻浴液沾湿手掌,陆清一动不动凝视水雾里模糊的人影,冰凉手掌滑过皮肤,肩头,下颚,脸颊。隔了一层丰富泡沫,手仿佛不是自己的手。
玻璃盯得久了,陆清眼前偶尔会闪现出姐姐的脸,揽着她的肩,手指顺着她的脖颈轻盈向下。
陆清侧首去看,就能看到那张被水汽蒸红的脸,由欲.望浸染,充斥着妩.媚动人的诱.惑力。
泡沫拂过脖颈,手指轻柔按.摩。
那头的水流声也浅了些,好像姐姐感受到她晃动的神思,隔着水雾凝神看来。
陆清开始兴奋。
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是否是她的幻想未尝可知,可真切的触感,正在缓慢游走过她的曲线。
温暖的水流柔柔冲刷过去,陆清移动身体,泡沫被残忍挤压揉碎,在破碎的惨叫中释放出浓郁的玫瑰芬芳。
已经分不清是外面的味道飘散进来,还是打翻的浴液弥漫开去。
仿佛整座玫瑰庄园的精华都被残忍萃取,融入其中,香味成了链接她与姐姐的媒介。
她沉醉进霸道浓烈的味道里,像上了瘾,一遍遍着魔般,用力嗅着姐姐身上熟悉的味道。
对方的力道并不怜惜,连掐带揉,暴力不断升级。皮肤过于娇.嫩,轻轻一触就会留下痕迹,更不用说遭受如此凶狠粗.暴的对待。
陆清仰起头颅,失神盯着头顶刺眼的白炽灯,爱.抚虽然粗暴,却带来令她浑身战栗的强烈兴奋感。手掌有力揉.捏过肌肤,每一次触碰都彰显着占有与渴.望。
好痛啊姐姐。
好快乐啊姐姐。
疼痛此刻反而成为了兴奋的催化剂,让陆清的感官更加敏锐。
手指仿佛带着电流,粗暴按压,用力揉掐,最原始的方式直接触动内心深处的渴.望。
陆清心跳加速
,呼吸变得隐忍急促,在疼痛与快.感边缘徘徊,被强制唤醒身.体的每一寸感觉。
她的半边脸埋在水里,口鼻无法呼吸,却扭头,深深凝视玻璃内姐姐的身影。
熟悉的名字就在嘴边。
无数次想要冲破声带束缚。
从陆清的严密监管下逃脱。
可下一秒,那头的水流声突然增大,一声极浅的惊呼和撞击声,震醒陆清动摇的神智。
旖.旎神思才刚飘飘然飞起,又如坠冰窟,从极高的天之巅坠落,陆清身体陡然僵住。
“姐姐,怎么了?”她哑声问。
水流声停下。
所有声音瞬间消失,静得甚至能听见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
陆清耳膜嗡嗡作响,凝视那道身影,隔了两秒,才听见姐姐清浅、压抑的呼吸声。
沈曦照抑制住痛意:“......没事儿L,太滑,不小心撞到了。”
她还不习惯双腿残废的事实,没用的肢体成了累赘,在最不恰当的时候,以最不合适的方式,明晃晃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
陆清跳跃的思绪沉寂下来,兴奋一扫而空,突然生出绝望无力,更深更重的悲哀浮上心头。
她深深闭眼,缓慢控制呼吸:“姐姐,需要我帮忙吗?”
沉重的手臂重俞千斤,闷闷压在胸膛,压得她喘不过气,身体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力道,失去抵抗力气,被泰山压顶般的沉重生生压进水池。
汹涌水流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呼吸被遏制,陆清仿佛掉入深海,除了深切的窒息感外,又一次感受到熟悉的胃部翻涌的疼痛。
还快乐吗?姐姐问。
轻蔑的,嘲讽的,残忍冰冷、高高在上的语气。
眼神居高临下睨着她,手指缓慢敲着她的唇,封死她的唇齿。
长袖善舞的陆清就成了笨嘴拙舌、说不出半句话的哑巴。
痛吗?下一秒,对方的冷酷荡然无存,柔情蜜意,仿佛情.人间温存的喁喁低语。
手松开了,胀.痛的肺部在竭尽全力渴.求氧气。
痛,好痛啊,姐姐。陆清无意识回复。
胃部翻江倒海,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搅动,陆清浑身冷汗,白.花花的皮肤柔软细腻,闪烁星点微光,柔美肢体如蛇般灵巧缠绕上来。
她是被包围的猎物,被紧缚的力道用力禁锢到无法呼吸,安全感伴着眷恋生出的同时,至死不能逃脱的绝望同样袭上心头。
幻想带来难以忍受的恶心感,每一次呼吸都在加重胃部的不适感,让陆清难以集中精神。
她在幻觉里挣扎许久,耳边才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不用,谢谢。”
毫不意外的拒绝。
陆清没再开口,搭在胃部的手掌无声下压,换来这个不听话的器官更急促的抗议。
陆清没再管它,也习惯性挥散所有蛊惑情绪,笑容碎裂,融化在弥漫的水汽内,像冰块在炎热里消融
,淡得如同面前的水雾。
慢慢按住发抖手掌。
她快速打理好自己,却没立刻出去,给姐姐留下一片独立空间。
给她时间收拾心情。
隔着一层玻璃阻隔,陆清只能任由思绪漫无边际游荡,靠想,靠猜,空想抑或臆测,内容正确与否无关紧要,反正自己也得不到答案。
她试图代入姐姐的思想,站上姐姐的立场,幻化出她的逻辑,尽可能靠近她,成为她。
让想象力腾飞起来,游走进姐姐脑海,一块块认真翻查她的情绪碎片。
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水流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并未移动,是在对着自己残废的双腿出神、颓然低头吗?
她贴心给予她独立空间,在柔软水流的按摩下,姐姐痛苦不堪的心,能否得到一线喘息之机?
可这些都无济于事。
陆清敲着浴缸,指骨和冰凉边缘相撞,一下又一下,呼吸已经平复,心情前所未有安宁,目光始终未曾从那道身影上移开。
从痛苦中短暂抽离出来,得到些许轻浮的慰藉,是件好事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正因为体会过肢体完好、无忧无虑的幸福,轻盈灵魂从天际回归脑海,才更觉现实惨痛到难以忍受。
虚浮的快乐结束,她还得自己强行打碎幻梦,从美好的云端坠落,逼迫自己接受现实。
谁能说这不是一种温柔残忍的酷刑?
陆清重新戴上面具:“姐姐今天心情不错,明天还想出去转转、散散心吗?()”
那头的声音有些惊喜,音调稍稍抬高,压过水流声,“可以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陆清指节抵唇,无声笑起来,温声道:“当然可以。”
那头便沉默一瞬,似欣喜似困惑,情绪复杂,半晌才说:“谢谢。”
残忍的施暴者稍稍流露出一点温情,就足以让受害者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中间的尺度对陆清来说不难把控。
“别客气喔,是我该做的,姐姐。”
陆清想体贴的时候,也可以很体贴,排除掉在姐姐面前偶尔极端激烈的情感,她仿佛是一具没有性格、没有脾气的机器。
她背负着众人的期望过活,沈叔叔想要一个懂事听话的乖孩子,她就是。陆家亲戚想要好操控的提线木偶,她就是。下属想要善解人意的上司,她就是。
她可以带上任何面具,在有需要的时候轻松扮演所有角色。
柔软无害、暴戾疯狂,激烈的、温和的情绪,从别人身上观察汲取模仿,不需要个人情感,不过发挥出一点点技巧而已。
在姐姐面前,完美情.人的角色,自然也信手拈来。
陆清耐心等待许久,在细微水声里仔细分辨姐姐的进度,直到听见对方关掉花洒,毛巾摩挲肌肤,这才从水中起身。
“姐姐需要上药,不能留下瘀痕。”
她打开磨砂门,同时露出微笑,面具戴得四平八
() 稳,瞳孔里映出姐姐倏然抬起、稍显羞愧的脸。
她柔声说:“姐姐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养身体才是,不然明天,我们可能就没办法出行了哦。()”
外出就能见到旁人,说不定可以提前发出求救信号,找到能够信任的人选,将逃脱剧情提前,赶紧结束掉这个糟心世界。
陆清掐住她的软肋作为武器。
沈曦照只能不甘点头:“我明白,我会小心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已经裹好浴袍,可腿不太好控制,刚刚便在努力与衣角做斗争,试图将自己的腿完完全全盖住。奈何浴袍的长度不够,只到腿弯,遮住下面,上面就不行了。
她微微皱眉,转换话题:“有别的睡衣吗?”
残废的腿露出来,上面细密的擦痕和苍白皮肤,都在割破她的安全感,撕裂她的自尊。
明知不是自己身体,可沈曦照的真实情况,并没比这双残废的腿好上多少,这个世界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很不友好、容易勾动负面情绪的世界。
“没有。”
陆清将她抱回轮椅上,顺势帮她整理好刚才束手无策的衣角。
她按了按她湿润的脑袋,拿起毛巾仔细擦了几遍,这才又抬起吹风机,帮她吹干头发。
过分温情的语调,差点湮灭在吹风机的嗡鸣声里:“别担心呀姐姐,姐姐总要习惯的。”
——习惯变成一个残废的现实。
软刀子割肉,刀刀见血。
沈曦照坐回轮椅,脸颊被吹风机的热气蒸出烫意,病态的苍白被活力与生机取代,只是没有太多表情,妩.媚凝在冷淡的神色里。
她裹着宽大的白色浴袍,像只被主人娇惯的猫儿L,很不高兴、想挥爪哈气闹脾气,就连生气都生得撩动陆清心弦。
吹好头发,陆清推着轮椅出浴室,凉爽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冲淡了滚烫气氛。
明知她此刻心情不好,陆清还是没能忍住,低头逗弄:“我觉得姐姐也适合短裙?后天可以穿给我看吗?”
那双妩.媚的眼就抬了起来,没有看她,指尖按着扶手,微微绷直。
目光左右巡视,似乎寻找趁手工具,效仿今晚泼她的那杯酒,给她再来一场报复。
陆清不留痕迹离花瓶远了些,怕她真气昏了头。任性的姐姐不管不顾起来,什么理智都没有,倒没怕姐姐会伤到她,只担心姐姐伤到自己。
易碎的东西大都移走,剩下那些装饰,前段时日被暴怒的姐姐砸了个干净,陆清并未补充新的,偌大的家更显空荡,冷清地活像是个样板房。
她将她推到餐桌前,适时转移话题。
“汤应该要好了,姐姐困吗?再坚持一下,我们吃完晚饭,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沈曦照恹恹道:“不困,不饿。”
她毫无胃口,可陆清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绝不允许她如此糟蹋自己身体,这餐饭营养齐全,但少油少盐,寡淡无味。
健康健康,在某
() 种程度上就要与克制欲.望挂钩,欲.望是个好东西,放纵能带来快乐,可健康不会。
沈曦照心不在焉拿着餐具,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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