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 / 2)
另一只手仍按着她的脑袋,力道不重,宋清稍微转动一下,就能挣开这股束缚。
可她不想违背姐姐的意志,怕自己遵循身体本能,无意识朝另一边看去,便环起手臂,将脸埋了进去。
眼睛看不到,听觉愈发敏锐。
见她的配合,后脑上压着的手掌松开。姐姐手心残存的温度和香味逐渐淡了下去,被凉风悄悄从她身上偷走。
宋清怅然若失,很快又集中精力,听到东西摩擦的声响。
但这动静,不像塑料药盒和东西的轻微碰撞声。
声音偏闷,更像从木盒中拿出东西时,东西蹭到木壁时发出的声音。
宋清意识到了什么,兴奋露出头来,紧跟着胆怯也探出脑袋。
对疼痛畏惧又渴望,对姐姐的惩罚渴盼的同时,也生出恐惧。复杂的情绪交织成网,亲亲密密缠成一团乱麻。
“伤口应该快好了吧?”她的嗓音微微发颤,兴奋导致浑身发热,热意涌上脑门,脸颊同时滚烫起来。
不出所料,姐姐用关节轻轻碰一下她的伤口,“快好了。”
宋清的愈合能力很好,背上的鞭痕已经结痂,只要不扯到,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可时光在这一刻,陡然转回到她被姐姐鞭打的那刻。
宋清身体不自觉弯起,像在姐姐手里张开的弓。灼热的、撕裂的疼痛烙在她脊背上,宛如在洁白的雪地上,用红墨挥毫泼墨。
姐姐给她留下一副灿烂的冬梅盛放图,使她在淋
漓的鲜血和畅快的疼痛中,生出满足的幸福。
“姐姐,那照片不应该拿出来吗?”
宋清努力克制住兴奋带来的颤抖,尽可能让声音保持平稳。
这种时候,她仍惦记着试探姐姐的心思,试图揣摩,自己哪里触碰到了姐姐的底线。
知道姐姐的心思,才能避免下次犯忌。
才能更好的在姐姐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或者说,借此机会,光明正大为自己谋求名为“惩罚”,实为“奖励”的结果。
手指卷起她的衣摆,一寸寸往上。触碰清浅,若有若无。
宋清身子控制不住发抖,每一次接触,都带起无数酥麻电流,在接触的部/位炸开一小簇烟花。
她的唇轻轻颤着,默默压紧自己手臂,突然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跟照片没什么关系。”
手离开了,滚轮摩擦,火花蹦出。熟悉动静听得宋清心口骤然一缩,脑袋瞬间清明,迅速去摸自己的口袋。
“找什么?你的打火机在我手里呢。”
姐姐什么时候拿走的?
宋清发热的大脑逐渐降温,兴奋的念头一扫而空,呼吸都都停滞住了,双眼不安游移,却完全不敢回头。
姐姐似乎正在望着她,眼神冷静审视,她就是被困在网中的鸟儿,被捕兽笼捉住的小狗,身体僵硬,被拿捏住命脉,一动也不敢动。
“姐姐......用打火机干什么?”
宋清嗓音干涩,脑袋中快速闪过无数想法。
这打火机她没用过几次,无论怎么回想,仅有的几次,似乎都是在姐姐窗外。实在受不了严寒的温度时,随手拿来取暖用的。
毕竟火光有暴露的风险,除了方便携带外,她并不常用,总共用过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宋清的运气一向挺好,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能撞上这么小的概率。但人在心虚的时候,什么想法都冒出来了。
她的声音颤抖,心尖尖也在颤抖,不自然吞咽了下,受不了姐姐沉默的煎熬,没等到她开口,又问:“姐姐喜欢它吗?”
救命,宋清的心在呻/吟。
她究竟在说什么东西?
干巴巴的话一出口,宋清立刻陷入后悔。
明知道这种时候,以不动应万变才是最佳决策。她这么心虚忐忑,表现得太过在意,不是越说明存在问题,越是不打自招吗?
姐姐的声音带了笑。
猎人游刃有余将猎物逼退在墙角,从容自若看着她痛苦挣扎,“喜欢啊~”
她就是在故意逗她。
“挺好玩的。”
不知道是在说手里的玩具。
还是在说可怜的猎物。
宋清将脸深深埋进手臂内。
姐姐的手指在她脊背上滑/动,慢吞吞地,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角度。
宋清想象不出她要干什么。
打火机,木盒里的小玩具,她逐渐发热的头脑又开始沸腾,思绪一条一条划过。
可能身体的温度太高,导致她无法正常思考,想了半天,怎样都没办法,将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物体,强行连到一块。
直到,一滴滚烫的液/体坠落。
温度不高,所以只在落下的瞬间,宋清控制不住一颤。
短暂热意很快弥散,犹如盛夏的午后,懒洋洋躺在贵妃榻上,被温暖的阳光温柔抚摸,柔软的羽毛轻巧掠过。
它并没有给人过度的灼痛,相反,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和愉悦,在全身蔓延开来。
姐姐压住她的肩膀。
紧跟着,第二滴,第三滴落下来。
火苗跳动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宋清后知后觉嗅到燃烧的味道,轻轻渗入人的鼻息,淡雅的玫瑰香味,随蜡烛的燃烧逐渐散开。
香味细腻柔和,仿佛融入她的肌肤,与她的体温互相/交/融。
并不痛,只是在视觉被剥夺的情况下,感官变得尤为敏/感。
宋清看不到,不知道哪个地方会有灼热落下,必须提起全副心神,仔细感应姐姐的移动节奏。
成串的烛泪争先恐后涌下。
她隐约听见姐姐轻笑一声,手臂移动的速度,似乎遵循某种规律,在用她的身体作画。
温热的烛泪如春雨拍打下来,似潮/水翻涌,一波/波打得她毫无抵抗之力。
宋清很快没有精力想其他事情,牙齿不自觉咬进手臂,忍耐着痛苦又欢/悦的快乐。
烛泪在她的身体上肆意流淌,漫过她紧致的腰腹,滑过她优美的曲线。
每一次滑动,都蕴着一股魔力,使宋清心跳加速,血脉沸腾。
“姐姐......”
宋清深深呼吸,感觉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庆祝一场久违的盛宴。然而,当这份温暖逐渐退去,留下的只有难以名状的空虚和失落。
烛泪毕竟不是真正的雨水,也不是姐姐温柔的抚摸,无法带来淋漓尽致的舒适感,短暂激烈的痛快之下,无尽空虚感很快取而代之,不断挑/逗着她的神经。
“姐姐......”她又唤起来。
双眸涣散,难耐开口,忘掉这只是一场温情的惩罚,忘掉了所有不安纠结,忐忑犹豫,“姐姐,求求你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求什么,但这时候还记着姐姐的要求,脸深深埋在自己小臂中,没敢回头。
小腿无意识往旁边蹭过去,直到碰到姐姐柔软的腰肢,才小心翼翼停住。
“宋清。”沈曦照俯身,握住她的小腿,声音微哑。
“打火机我也收走了,不准再偷偷拿走。否则,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这句话可以做出多种解读。
比如姐姐已经猜到这件事,在对她进行敲打。比如这件事情已经触及姐姐的底线,不允许她继续做下去。
宋清被或火烧得神智恍惚,思维却极为活跃。她猜测出数种可能性,下意识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真的知道了吗?
恶习,如果那么容易更改,也就不叫恶习了。
沈曦照轻轻捏了下她的脚踝,蜡烛已经燃烧大半,跳跃的火苗被她吹灭。
她的指尖也染上几滴凝固的烛泪,暗红色的烛泪,宛若斑斑泪痕,她慢慢将其碾碎,直起身子。
声音很轻很轻。
她说,“宋清,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在意我了?”
她觉得这样不行。
宋清不该这样,她首先是独立的人,她的精神支柱应该是自己,目光永远放在自己身上。
她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将她当作自己的精神寄托。
人的关系随时会变,人的思想瞬息万变。只要活着,每时每刻都会受到外界信息的裹挟影响,随时可能转变想法立场。
她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一成不变。
何况她们之间阻隔的,可不单单只是这些简单的问题。
这样下去,小狗会受伤的。
宋清终于回头,微微抿唇,娇/艳的唇瓣被自己咬出一片淡红,神态脆弱无辜,透出一点令人心生怜惜的迷茫。
沈曦照自然而然拂过她的脊背,冰冷手指压着她的肌肤,滚烫的吻落了上去。
她像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温柔叹息。
“我记得我说过,我拯救不了你。能拯救你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烛泪十分细腻,一层层铺开,肌肤如玉如瓷,温润光洁。烛泪蔓延开来,宛若一层极薄的黑色丝纱,轻盈覆盖在雪白的肌肤表面。
烛泪质地独特,融化的黑红色液体闪烁着细微星芒,犹如点点繁星辉映,在夜幕的背景下,交织出一层高贵典雅的金色光泽。
等烛泪彻底凝固,烛泪又像未完全焚尽的黑红色花瓣,一瓣瓣绽放,散落在姣美的肌肤上。
焚烧后的黑红色玫瑰残破颓靡,与上方尚未完全结痂的红色伤痕交相辉映。
伤口与玫瑰。
充斥着毁灭和破坏的美感。
不该这样的。
这样畸形的、不健康的关系。
“姐姐还是觉得,”宋清喘了口气,嗓音喑哑,“我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吗?”
她的额头渗出薄汗,双手无意识抓紧沙发。眉头微蹙,虚弱躺着,泪眼汪汪的模样看着十分可怜,又极为可爱。
沈曦照又想叹气了。
她靠近她,轻轻摸了下她柔软的脸颊。宋清转过身来,脸蹭着她的掌心,手指勾住她的手指,眼望着她的双眸,乖巧温驯。
“不要太在意你,这是姐姐的命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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