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最终决心,朱喜之死【倒V】(1 / 2)
【面对赢舜华这状若疯癫的模样,嬴政的眼神却越发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讽刺的冷笑,“原来,你比朕看到的,还要天真。”
“把朕当成你的神,要朕去建造你想要的国,那你还当什么帝王,朕还需要你做什么?”
“父皇不是一直都在建造扶苏阿兄的国。父皇不顾天下人的反对压榨民力,不就是想要建造一个堡垒般的帝国交给扶苏阿兄。”
“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却不可以?”赢舜华怔怔看着嬴政,眼中崇拜的光芒彻底消散,“怎么?发现扶苏阿兄无法掌控现在的大秦,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终于想起舜华了?”
“你这是在怨恨朕?”嬴政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说着更冷漠的话,“朕要给你的,本就不属于你。”
“父皇觉得我天真可笑,我还觉得父皇痴心妄想。”赢舜华彻底擦干眼泪,用冷静的姿态面对眼前的帝王。
“真正强大的帝国,能毁灭它的从来都只有内部的腐朽。长城也好,直道也罢,永远不可能守住你的帝国,它们只会摧毁大秦。”
“放肆!”一直对嬴政“逆来顺受”的赢舜华居然说出这种话,嬴政的怒火史无前例。
“十年了,为了成为你认定的继承人,我奋斗了十年。”赢舜华笑得悲凉,“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守护阿父,守护阿父的大秦,不让阿父身上有任何污点。”
“可当我看到的越多,我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向往我心中的国度。我总想着,我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大秦就能距离美好国度近一点。”
“十年了,阿父。我在权利中挣扎了十年,我怎么可能看不到现实,怎么可能不长大!所以我才会疯狂的向往您啊!”
赢舜华跪下,郑重叩首,“女儿有一门客名姬恒,与女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请父皇成全。”
她仰起头,怔怔看着她的父亲,她一直崇拜的人,“舜华看清现实了,舜华放弃了。女儿愿嫁作他人妇,离开阿父,离开大秦,等待时间的流逝。”
这一刻,嬴政的表情无比平静,心更平静,开口后的声音却有着连他都惊讶的微颤,“这是你的决定?逃避?”
“我已经十七岁,是个大姑娘了,不该留在家里争夺本该属于兄长的东西。”赢舜华重新展露出她那甜美可爱的笑容,“以后舜华想要什么,会自己去攀登,自己去掠夺,不会再追着阿父和阿兄,让你们为难。”
“朕会考虑。”嬴政明白,眼前的孩子真的长大了,而他也将彻底失去这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谢谢阿父。”赢舜华再次叩首,朝着嬴政伸出手,笑得一如既往,“阿父拉我,舜华脚疼,站不起来。”
嬴政恍若看到小时候的赢舜华,她也总是这样伸长手,甜甜的笑着,要抱抱。
嬴政握住那只和小时候一样柔软的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阿父,女儿想要去看朱喜最后一面,就不在这里继续气阿父了。”赢
舜华拜别。
得到嬴政首肯后,赢舜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后,她突然停下来,对还站在原地的帝王说:“我之所以选择朱喜,是因为她是个女子,是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我看阿父的眼神。”
赢舜华笑得越发灿烂,亦如朱喜接到她的密信那般鲜活明亮,“她把她的过去和未来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我,就像我也想把我的过去未来交给阿父一样。”
“所以……她必须死。”
嬴政瞳孔微颤,突然笑了,“你真的长大了。”
大到哪怕是他,也在那一瞬间感到莫名的恐惧。
当赢舜华推开章台宫的大门时,漫天的风雪砸了她一脸。
原来,不知何时,天上已经飘起了足以遮蔽天日的鹅毛大雪。
“下雪了,真是个好天气。”赢舜华拉紧身上的斗篷,毅然决然的踏入风雪中。
回溯石的画面没有向往常一样加快,而是按部就班的放着赢舜华前往刑场的整个过程。
皎月也看着这一幕,为卷入这场权利游戏的所有人叹息。
“我之前就说过,光耀帝想要的帝国是没有男女之别,人人都能吃饱穿暖的理想世界。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达成,所以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她父亲始皇嬴政身上。”
“但十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公主长大了,越来越深入权利中心,也距离梦想国度越来越遥远。十年过去了,雄才伟略的始皇也老了,开始忧心帝国的未来。”
“这十年,六国余孽从未停歇,大秦上层阶级却沉浸在权利和财富的争斗中,底层黔首挣扎在死亡和徭役之间。”
皎月放出一枚旧回溯石,画面中是姬恒和赢舜华那场关于“想要天下大乱”、“破而后立”的对话。
皎月道:“大秦帝国本身的问题,始皇和贵族士大夫们的态度,全都成了光耀帝的拦路石。她明白,她到了不得不破釜沉舟的时候。”
“但直到这个时候,光耀帝依旧想要抓住她的父亲,那位一扫六合的帝王,所以朱喜被推了出来。”
“朱喜代表的是光耀帝,是光耀帝对始皇嬴政最后的试探,是她是否能交付一生的试探。”
“最终,朱喜死了,赢舜华所有的痴心妄想都随着朱喜的死亡而破灭!”
回溯石的画面占据了整个仙幕,巨大的风雪似乎要压碎仙幕落入人间。
赢舜华赶在最后的时间来到刑场,站在人群中,亲眼看着被绑住手脚和头颅的朱喜被牛拉着,像破布一样被扯成几块。
刺目的红血洒落在白雪上,将上天好不容易染干净的世界淋得污浊。
隔着漫天大雪,赢舜华明白朱喜也看到她了,在被扯成“破布”前,似乎还想忍着非人的疼痛对她笑。
赢舜华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激肺腑,让她越发冷静。
冷静得仿佛灵魂飘离了身体,漂浮在万丈高空之上,以旁观者的姿态俯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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