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沈岚烟决定留下藤蔓架子,开开心心进屋,收拾行李。
翌日一早,沈岚烟找了王掌勺,说自己对那个弟子心灰意冷呜呜呜,决定自去谋生了。
王掌勺舍不得沈岚烟这么好的劳动力:“阿梨姑娘,你要不……把厨房里的老鼠们也打包带走吧,算是我给你的践行礼物。”
她攥着沈岚烟的手不放:求求你,带走它们。
沈岚烟:没问题。
于是乎,沈岚烟把大白鼠们通通打包回家当苦力。
一共十八只,取名为大白、二白、三白……小十八。
过了十来天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来以后支起小躺椅在屋子边摇一摇,晒晒太阳,指使大白老鼠们浇花的完美日子,见不到让人糟心的杜亭云,沈岚烟觉得身心都受到了光明的洗礼。
又过了两天,沈岚烟收到了来自杜亭云的第一个灵力消息。
灵力凝成的小鸟降落在沈岚烟的躺椅上,她抬手一拍,把它彻底拍死,一痕灵力字便飞了出来。
大意是再过几天,镜月阁派去参加八方界的飞舟就要起航,问沈岚烟是否同行。
这个“是否同行”,就很耐人寻味。
沈岚烟冷哼一声,压根没回复。
通往八方界的各门派飞舟有时会捎带一些附近的散修,很多散修近期也都陆陆续续朝各门派汇合,沈岚烟趁机买了一张票,届时她只要以散修的名义登上飞舟并参加八方界即可。
谁稀罕和你“同行”。
两日后,沈岚烟顺利上了飞舟。
飞舟宽大,能容纳上百号人,镜月阁此次派出的,除了掌门之下的两位亲传弟子、一些筑基到金丹期的内门弟子共百人,还有莫虚长老。
而船尾部分,坐了约莫五十来个散修。
身为散修,又加上有点心虚怕被莫虚那老头盯上,沈岚烟才不会去船头闲逛,自然是安分待在船尾。
咳咳,不得不说,仙鹤的肉对蛇来说还是很鲜美的,如果有机会……她下次还敢。
杜亭云在船头,只能通过灵力追踪,得知她已上了船。
“长老,人齐了。”
莫虚:“开船。”
耳边传来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沈岚烟迎着风朝上看。
飞舟的飞行高度远远高于御剑,越往上,仙气越浓厚,也压得她有些气喘。
她起身往飞舟边上走,扒在栏杆上,望着重重山林渐渐变小。
然后她发现,她竟然晕飞舟!
按理说飞舟比御剑平稳多了,不应该晕飞舟才是,沈岚烟仔细回忆,才发现穿越以来,她只坐过杜亭云御的剑。
而杜亭云因常年坐轮椅,他御剑都是御剑鞘,是超乎常人的平稳!
沈岚烟扒拉着栏杆yue了好一会儿。
无意间别过头,望见一斯文端秀的男修正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眼里藏着戏谑,十分尖酸刻薄地暗笑了一下。
发现她也在看他,他又敛起那丝不屑,笑得像只狐狸,以一种非常刻意的姿态走上来,递给沈岚烟一块帕子:“道友,你没事吧。”
沈岚烟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影,并礼貌得接过帕子:“多谢道友。”
实际上一个净尘咒就解决了,但既然对方“好意”,沈岚烟当然要心领,多点旅行的乐趣。
那男修眼底浮起一阵轻蔑,继而笑道:“道友独自前往八方界?吾亦然,不如结伴而行,好歹有个照应。”
沈岚烟观他穿着华服,并非普通散修,心里冷笑一声。
究竟是照应,还是想戏耍寻乐。
沈岚烟:“我叫阿梨。”
“吾名沈棋书。”
哦哟,有点熟悉的名字。
沈岚烟笑着行礼:“我比沈道友小,便叫沈道友一声沈兄。沈兄的帕子被我弄脏了,回头我赔个新的给沈兄。”
“无妨。”沈棋书忙摇手,笑得颇为俊俏,“阿梨姑娘年纪小,叫我瞧着想起舍妹,自当多加关照。女子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
真是吃盐管闲事。
沈岚烟笑问:“沈兄是中州沈府的人?”
他很油腻地整整衣领:“阿梨妹妹猜得不错。”
原来这个沈棋书,是中州修仙世家沈家最没用的三儿子。他此次出行,就是为了见见世面。
沈岚烟记得这家伙就是个炮灰,在八方界一门心思搞风搞雨,还勾搭周茜茜,被杜亭云教训过一顿,周茜茜还因此对杜亭云心存感激。
沈岚烟看着他这张神采飞扬的脸,陷入了沉思。
“家业有我大哥撑着,我在家里,也不过是个悠闲的,我修炼也慢,去年方勉强结丹。”
沈岚烟笑而不语,这家伙在她面前“不经意”得炫耀家财,还炫耀他十八岁结丹。
老娘身边都是十岁就结丹的主角团,你算什么东西。
沈棋书低头细数自己如何“不学无术”,却达到了“平凡又惊人”的成就。沈岚烟眼神不屑地掠过他的头顶,无意间瞟到船舱。
为防人多杂乱,静月阁的弟子们都在上层及船头,船尾和中层则住着散修,个别贵客如沈棋书,有自己的独立包房。
而船头和船尾,中间由一条狭窄的,坠着明黄吊灯的长廊连接,二人身位宽,略显逼仄。
顶光照拂来来往往的散修,滑过他们的衣袂,投下闪烁的
光影,那个一身绀青外衫的杜亭云,气度沉静得坐在长廊中,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那双清隽的眸子望着她,如清玉浸水,只是眼神中有淡淡的,叫人看了心闷的东西。
沈岚烟忽然哎呀一声,撒娇道:“沈兄,我好像眼睛突然进沙子了,怎么回事呀。”
沈棋书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快这只小老鼠就被他吸引了,他迟疑了一瞬,堆笑得凑过来,正巧挡住杜亭云的视线:“阿梨妹妹莫急,我来瞧瞧。”
沈岚烟乖巧地“嗯”了一声,踮起脚尖,闭眼仰着头。
沈棋书心里窃喜,觉得年纪不大的小女修真好骗。他抬起手,准备假装帮她看看。
谁知还没碰到她的脸,一痕尖锐的灵力便破空而来,狠狠划过他的手背。
沈棋书吃痛得大叫一声:“谁啊!”
也没瞧见是谁动的手,等他再回头,沈岚烟已经不见了。
沈岚烟被一阵灵风生生卷住,吓得变回小蛇,在修士们脚下穿花绕柱。眼看要撞上一个人,一道力将她提起来,拽出了人群。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客房里了。
沈岚烟“嘶嘶”了两声,下身盘起来,随时都要攻击似的,瞪着她那双圆钝的眼,努力表现出凶狠的模样。
杜亭云则静坐在田字格的小窗下,溶溶的金光漫进窗子,被窗槛上粘着的轻纱筛过,笼在他相扣的手上,他朗若清风的脸隐匿在明暗的光影中,目光随和又温柔。
“过来,”他忽然倾身,温和的眉目里映出她困惑的小扁头,“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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