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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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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后见群臣都向温瑜低了头,心中又颇为不舒服,只是她已领教过温瑜的脾性,知道今日若是再有任何无礼之处,温瑜绝对会在大典上直接撂挑子走人,只得忍着气性吩咐一旁的礼官:“大典继续。”

宦官很快又重新从殿外捧来一盘牲肉,温瑜却无动筷的意思,也不看姜太后和陈王,只盯着群臣道:“陈、梁两国的姻亲,是我父皇健在时,陈王亲往我梁地,向我父皇求来的。彼时尔陈国内忧外患,是我父皇借兵助尔打退西陵。我父皇故后,尔陈国使臣前往坪州迎亲无礼,本宫也一封退婚书送回王庭,又是尔陈国另派使臣前来致歉,另添两州一百万石米粮做聘,本宫以为尔是真心结亲做盟,这才来了这陈地。”

陈国大臣们叫温瑜这番话说得愈发抬不起头来,殿内送亲暂留陈国的梁臣们,则满面愤懑,武将们气得脸红脖子粗,文臣们则是眼中盈泪,痛心温瑜遭此对待。

温瑜眸子里泛着冷色,未牵动一丝怒意,落下的字句却如同碎冰滚落玉盘,字字清凌:“但尔陈国今日种种,便是载入史册,也足以叫后世人耻笑。”

说罢直接甩袖离去。

礼官立在原地晃了神,忙朝姜太后看去,得了姜太后眼神示意后,也管不得那般多了,直接拖着嗓音高喊道:“礼成——”

群臣都在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姜太后也无心再瞧这么个烂摊子,留下一句“礼既已成,诸位退朝罢”,便由自己的心腹宫人扶着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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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作为陈国新后,住所的陈国历代王后所居的昭华宫,姜太后在陈王继位后,便已搬至灵犀宫,是以昭华宫已空置多时。

温瑜鸾驾抵达王庭前,昭华宫才被姜太后命人清理出来。

大婚吉日定下后,温瑜在婚典之后需住在陈王宫,昭白在又在大婚前,带着人亲去昭华宫打理了一遍,盯着底下人将温瑜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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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后拨至昭华宫的下人,都被安排到了外院,干些无足轻重的活计。

昭华宫里外,仍是被青云卫们守得严严实实。

暮色十分,温瑜已沐浴换了寻常衣物,照常坐在案前处理公文。

派人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的铜雀,拿着鸡毛掸子掸花瓶上不存在的浮灰时,整个人都仿佛憋着一股劲儿L。

温瑜没看她,对她的一举一动却仿佛都有所知觉,手中奏章翻页时问:“怎了?”

铜雀握着鸡毛掸子有些难以启齿般道:“听说陈王在大典后就去了……去了新雨宫。”

似怕温瑜不知新雨宫住的是何人物,铜雀咬了咬牙道:“那宫里住的,据闻是陈王从宫外青楼带回的女子,在王宫得盛宠已久。”

她愤怒的,显然不是陈王去了何处地方,而是陈王在大典上故意羞辱温瑜后,转头又去了一青楼宠姬的宫殿,这任谁看来,都是没把温瑜当回事。

温瑜显然没把此事放眼里,她平静一抬眸道:“他若进了我这昭华宫,我才嫌脏。”

铜雀担忧道:“公主,那往后咱们如何自处?”

温瑜望着不远处燃起的一排长颈宫灯道:“太后和陈王不清醒,这陈国朝廷上可有的是清醒的人。他们欺本宫一分,本宫便有足够的由头,从朝堂上讨回一分。”

夜阑人静后,伴着她在挂满红绸的寝宫内入眠的,仍然只有被她压在枕下的那枚鲤鱼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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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送亲来陈地的梁臣们,需启程折返关内了,温瑜备了车驾,亲自前往城外为他们送行。

来时是三千人马,返程时,只有数百人需折回梁地了。

负责此番送亲的武将谭毅在马下朝着温瑜抱拳道:“公主,臣等便回了。”

纵然温瑜已成了名义上的陈国王后,但在梁臣心目中,她依然只是他们大梁的公主。

温瑜在马车前朝着众臣子颔首,又说:“回了坪州,无论何人问起,只说本宫在王庭一切安好。”

谭毅听得心中一涩,能问温瑜近况的,除了陈巍和李洵,便只剩李垚。

但李洵已随范远前往前线,坪州只剩陈巍和李垚二人,温瑜口中的无论何人,大抵是怕李垚担忧她吧。

这师生二人,直至温瑜出关都没再见过面,他是范远心腹,也知晓两人因萧厉生了嫌隙,虽惋惜萧厉的境遇,却也明白自古明君身边,又哪能没几个一心只为帝王计的死忠之臣呢?

谭毅不胜唏嘘地再次朝着温瑜一抱拳:“末将知晓。”

梁臣们的车马走远后,温瑜也重回车内,马车朝着陈王宫驶回。

谭毅在沙丘处勒住缰绳,回望着陈国

() 王都,五味杂陈地说了句:“公主迄今愧疚萧兄弟之死,且盼萧兄弟泉下有知能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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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

日头毒辣,蝉鸣也一声晒一声地聒噪,萧厉撑臂站在沙盘前,凝神瞧着沙盘中高低起伏的地势。

“二哥!二哥!”大帐外郑虎急步走来,一张脸连着脖子都晒得黑红,满身暑气。

被打断思绪,萧厉从沙盘上抬起一张俊逸带着匪野之气的脸来,用眼神寻问郑虎何事。

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也有了不怒自威之势。

被他这么一盯,郑虎满身的散漫都不自觉收敛了起来,只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兴奋挂着笑:“二哥!大哥他们按你的吩咐,趁锦州裴贼的兵马和南梁的联军那边绞住,已端了平鞍县匪贼的老窝!这下整个通州,都是咱们的了!”

萧厉听到这报喜,面上并无多少意外,只点了点,目光便又落回了沙盘上,道:“让大哥继续依计行事,对外打平鞍县匪类的旗,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传信回来。”

郑虎拍着胸脯道:“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锦州那裴氏走狗,保不齐还盯着咱们呢,有平鞍县那边的匪类同咱们打着擂台,锦州的裴家走狗们,不管怎么着都放心些!”

萧厉看郑虎一眼,说:“老虎你也长进了。”

郑虎抱怨道:“军师成天在三十六计、七十二计地念叨,我要是再学不进点东西,不得跟陶夔那蠢小子一样,只能帮二哥你看帐门了?”

守在帐外的阿牛当即探进一颗脑袋反驳道:“阿牛才不蠢!”

陶夔,是陶大夫央萧厉替他取的大名。

郑虎知道这傻小子倔得很,偏又一身牛劲儿L,把他惹急了,能被他缠上一整天,不欲同他争嘴,摆手道:“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L别插嘴!”

陶夔正要反驳,帐外忽传来一道女郎的问询声:“陶护卫,州君可在帐中?”

陶夔如遇洪水猛兽,瞬间缩回脑袋,用自己壮硕的身板把帐帘缝挡得严严实实,瓮声瓮气回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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