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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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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洵当即便急急出去欲唤人,行至一半,忽又赶紧折了回来:“瞧我,可真是忙昏头了,周家被抄,借徐家的货船逃出,公主早交代过若有此一天,得赶紧铺饵祸水东引,要是瞒不过裴颂,还得让徐家舍弃雍州境内的产业,做好断尾求生的准备。”

他回到案前研墨提笔,一一部署下去。

范远在知道萧厉还活着后,已然是兴致高涨,哪怕还是热得额前直冒汗,心下却也无先前那般烦躁了,他道:“成,这些事就交与你了,我再派探子往通州那边去打探打探,前些日子锦州突然发兵打了通州好几个同魏岐山来往密切的县,说是他们伏击杀了前去劝降的副将崔护。北魏那边以此邀功哭惨,在组建前锋营派兵上推三阻四的,我一直觉着此事有古怪,咱打锦州的战术是三方一起制定的,他们北魏同通州那几个县有联系,又没事先同咱们知会过,现在管我要军功不肯出人,哪有这样的狗屁道理?”

李洵也越听越觉不对劲儿,道:“此事是有古怪,想来锦州那边也是一早就盯劳通州的,在同咱们开战前,先拔除那边亲近魏岐山的几个县邑是必然,魏岐山守着燕云十六州,打了多少年的仗了,会分不清这点利弊?”

李洵以指杵着舆图上的通州十七县,继续道:“这些个县官也不是傻子,都知道裴颂名声臭,初时能靠着魏岐山,自然不会拒绝这根橄榄枝。现在裴颂动真格要打他们了,魏岐山在南北的兵力离通州都远,不可能去援,只要裴颂条件给够,哪有不降的?”

他顿了顿,几乎是用笃定的语气道:“北魏那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几个县是墙头草,压根就没打算真正

() 用他们。只是锦州出兵的这由头,让北魏那边也有了理由叫嚷罢了。”

范远听得“啧”了声,“照你这么说,在裴颂决定打下那几县后,北魏同那几个县应是没甚联系的,那会是何人突袭锦州前去劝降的兵马,还杀了崔护?”

李洵沉吟一二道:“或许是他们锦州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亦或许,也是一招祸水东引?”

范远听出李洵话中还藏了机锋,问:“怎么说?”

李洵提笔在纸页上写了偌大一个“斗”字。

范远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通州境内那些县邑内斗?”

李洵颔首,讳莫如深道:“虽说历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可那大鱼,不也都是从小鱼长起来的么?死这几条大鱼,肥通州境内小鱼们,应是能一下子肥起来了,只不知是哪条小鱼做的局。”

范远哈哈大笑道:“既有如此才智,想来等咱们推平了锦州,很快便能在通州会上一会了,这等能人,李兄可得替公主招入麾下。”

李洵只是笑,并未接话,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

通州,平登县。

萧厉坐在一处高坡上看日落,这里山势高,能瞧见南边大军往北行军的官道,也能瞧见更南方的群山。

张淮踩着青黄发褐的野草走过去,对着萧厉拱手道:“淮恭喜恩公已达成大业的第一步。”

萧厉收回远眺的视线,看张淮一眼道:“我说过了,无需再唤我恩公。”

张淮坚持:“淮要跟着恩公共谋大业,礼万不可废。”

萧厉回首望着身后山下新修的练兵场和有模有样扎起的营地,道:“我不为什么大业,只为跟着我的这一帮弟兄,在这乱世里能不屈膝做人。”

张淮跟着他看向下方营地,笑说:“休说这乱世,便是太平盛世里,想不屈膝做人,都难如登天。”

他意味不明道:“恩公之志,在淮看来,可不小。”

萧厉看他一眼,张淮笑笑转移了话题:“恩公这一计的效果,远比淮预想中的好。那些个县官虽没作恶到让百姓揭竿而反的地步,却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只不过是被百姓推翻的县,县官已不屑摆那副为民谋事的虚伪嘴脸了,那几个县官还愿意做戏哄哄百姓罢了。”

“恩公借裴颂之手为民除了害,然以裴颂四处搜抓流民修筑防御工事的名声,当地百姓却也不会对接管县邑的裴军有什么好脸色。惧裴颂威势归顺的县邑,无一也只是带过去了个名头,县内兵丁、百姓,皆惧被带去修旧长城,早四逃往别县了。此正是我等占着起义军名头的县邑壮大的好时机,不过几个匪县近日气焰极盛,恩公意欲如何?”

萧厉道:“先留着吧,锦州的裴军未必就彻底罢休了,咱们行事有人做掩,不是什么坏处。”

张淮听罢笑着拱手:“淮知晓了,淮这就吩咐下去。”

他往坡下走时,适逢郑虎前来找萧厉,阿牛跟他赛着走似的,铆足了劲儿往前冲,郑虎本没同这么个傻

小子比的心思(),可一瞧着他劲头足得真跟牛犊似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便也起了比一比的念头,一路急奔上来,两人都是满头大汗。

见着张淮,两人气喘吁吁同他打招呼,张淮笑问:“找恩公呢?”

郑虎撑着膝点头喘气,阿牛背靠一棵大树,也没好哪儿去。

张淮给二人指了个方向,累得半死的两人竟又如两头斗牛一般往前急冲了出去,郑虎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抱怨:“二哥也真是,怎地每回都跑这鸟不拉屎的荒坡上来看南境三方联军的动向……”

阿牛气喘吁吁反驳:“才不是,他在看南边的大姐姐……”

郑虎跑着跑着,脑子卡壳了一下,叫住阿牛问:“等会儿,什么大姐姐?”

阿牛以为他是想赢自己,才不等他,更加使出吃奶劲儿往前奔:“大姐姐就是大姐姐!”

张淮本是无心听两人的打闹的,但阿牛那话,忽地让他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

入夜后的戈壁滩,冷得像是深秋的北境。

接亲和送亲的将士们已呈圆形排布扎好营帐,温瑜的帐被围在最中心,外围紧密排布着青云卫们的营帐。

昭白带着人在帐外生了火堆驱寒煮宵食,温瑜换了一身轻便的寻常衣物坐在火堆旁,身边跟着铜雀和一名女青云卫,将下巴搁在臂弯处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出神。

她平日里威严得叫人不敢接近,这种时候身上那一层硬甲似乎才化开,在月色下流淌出令人不自觉倾慕的柔软来。

铜雀捧了煮好的宵食过来唤温瑜用,她不知是在出神想什么,铜雀唤了她两声,她方才“嗯”了声抬起头来。

铜雀将碗递过去,笑说:“公主,用饭了。”

等温瑜接过瓷碗,铜雀瞧着她方才一直握在手中的那枚鲤鱼木雕,在一旁坐下问道:“这木雕应是公主很重要的人送给您的吧?奴婢瞧着在雍州那会儿,您便一直带着了。”

她看那木雕并未漆色,不像是什么珍贵物件,但能叫温瑜这般宝贝地一路带到关外来,肯定就是送这木雕的人不一般了。

温瑜正用调羹搅着碗中的稠粥,闻言动作滞了一瞬,缓了一会儿才说:“嗯,是一个再也回不来的故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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