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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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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姬洵心情还不错,也不介意回答。

何况他根本不在乎系统背后有何等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倒是想这系统别来添乱了。

“前尘往事,既然尘埃落定,我不喜欢再去追源求根,既定事实不会因为谁的解释发生改变,尤其是感情……”姬洵懒懒地抬起手,他看着手上新鲜的伤痕,“我爱一个人,被辜负了,错的又不是我。”

【来自A001提出的疑问:那宿主姬洵为何折磨自己?】

“我不是折磨,我只是不想活。”

【A001表示不解】

姬洵很平静地说,“你如果是智障AI的话不能理解很正常。”()

故乡相隔岂止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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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凭离人如何追思,都无法抵达他姬洵此生最想去的安息之所了。

【感谢您的解答,稍后将由数据观测组A001为您送上独家礼物】

姬洵:?

什么东西。

【来自A001的礼物】

【一张拍摄于平行时空的月亮相片,附言:它来自2020年,如果您想知道的话。】

【该照片已存入系统背包,宿主姬洵可在需要时查看】

姬洵怔怔地僵在那里,他没有再回复系统。

系统也像以往一般陷入关机休眠的状态。

散在空气里的微尘似乎都静默下来,各自找寻着落脚处,漂浮着跌落。

直到门被推开了。

一阵风将那些漫无目的坠落的微小尘埃吹起来,它们继续漂浮,跟随着来人走路时引起的风打着旋儿,不再坠落。

夜幕低垂,时候不早了。

萧崇江开门走进来,他手上还抱着一叠绵软的新被,见姬洵轻轻看过来,他走到床榻边铺开被子,“温城壁方才说今夜里会落雨,雨势大你免不得要受凉。”

姬洵:“所以?”

萧崇江走近姬洵,他身量高,低头时能将下巴压在姬洵的肩膀上,仗着姬洵这几日好脸色给得多,他掌握着进攻的节奏,总有些得寸进尺,“臣来自荐枕席,臣怕冷,也怕打雷。”

姬洵被他扯着一步一步走到床榻前,萧崇江伺候姬洵褪去鞋袜,又打来热水熏着姬洵的腿弯,惧寒的人往往这里受不得凉气。

都处理妥当,萧将军脱了外衣上床榻,压着被子的边,将姬洵整个人搂在怀里,“陛下暖和,臣便不怕冷了。”

姬洵:“……”

睁眼睛说瞎话。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萧崇江只是找个借口让他暖和起来。

姬洵嗓子有些哑,他咳了一声,低声问:“朕近日待你太好了?”

夜深深的融成一团墨,此夜里寂静无声,偶有轻轻的鸟鸣响在窗外。

烛火微弱,先前只点了一盏,也被萧崇江吹熄了。这间上房里漆黑一片,只能在朦胧月色间,让萧崇江窥见一点芳岁帝的容颜。

萧崇江在夜色的遮掩下,近乎贪婪地以眼神描摹姬洵的侧脸。

但他的声音却很平静:“陛下何出此言?”

“装糊涂很有一套,萧将军。”

萧崇江搂过姬洵,两个人在狭小的床榻间面对面,呼吸纠缠着点燃这一片窄小隐秘的空间,萧崇江说,“莫非这样叫疼,这样叫宠?那臣希望这样的圣宠,这辈子都不要停,陛下要一直疼宠臣。”

过了许久,芳岁帝温柔道,“萧崇江,再胡言乱语,朕踹你下去好不好。”

萧崇江低笑,他心满意足地揽着姬洵,心底躁动了整个白日的欲总算得以平息,

() “回陛下,臣觉得不好。()”

*

又是一日连绵的雨。

渲公侯府上的两名侍卫各抬了两大坛子封着红布的酒坛,两个人一前一后,将半人高的酒坛放到侯府主人的身侧。

另一侧滚了满地大小不一的酒坛。

尉迟璎坐在木椅上,一旁扔着一根他常用的木杖。他腿边跪着的小厮在替他揉腿,尉迟璎脸色泛红,显然饮过酒了。

“侯爷,这是新抬上来的,都是热过的酒,?()『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那两名侍卫里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半跪下来,不敢抬头,“侯爷可还有旁的吩咐?若没有,我等……”

“雨停了么。”

侍卫咽了下嗓子,廊外雨声滴滴答答,他小心翼翼地答,“尚未。”

尉迟璎笑了笑,嘶哑道,“怪不得本侯今日疼得厉害。”

尉迟璎又低头,问身侧的小厮:“那位的消息呢,还没人传到侯府?”

小厮也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捏紧了嗓子眼,“……回侯爷,尚未。”

“好,好,全都不成,”尉迟璎笑着,他身体都笑得抖起来,众人察觉不对连忙伏在地上,他猛地将酒碗扔在墙壁上砸个粉碎,碎瓷片滚落,尉迟璎怒道,“滚,都给我滚!”

众人互相看了看,眼见尉迟璎的脾气又要发作,顿时慌乱地争先跑了出去。

不多时,别苑内只剩下了尉迟璎一人。

尉迟璎从木椅上跌落,他伏在酒坛边大口饮下,烈酒麻痹他的思绪,几口下腹,刺骨的疼痒都仿佛远离了他。

尉迟璎抬起头换气,他鼻腔里都是酒液的味道。他目光微微涣散,恍惚之间,竟然仿佛见到姬洵站在他的面前。

尉迟璎身形一僵。

那人身形清瘦如春枝,容颜极艳,唇若涂丹,绣金缀玉袖口露出凝霜的指尖。

尉迟璎屏住呼吸,他痴痴地看。

芳岁帝,这是姬洵。

未等尉迟璎做出反应,芳岁帝反倒是先靠近了他,弯下腰,用微微泛凉的手掌抚摸他的脸。

尉迟璎目眩神迷,近乎迷醉地贴上那只手掌。

“芳岁,你肯来看我?”

美人天子不讲话,只是手腕被尉迟璎牵制着,从他的侧脸抚摸到脖颈。

尉迟璎等候多日,终于在疼痛的尽头等到了一点点将熄的光。

这并非是他期待的救赎,而是他久等不来的无情冤家。

得不到回答也不要紧,尉迟璎跪伏在地上,他分不清何处是真实,何处是梦幻泡影。

他只知道他看到了姬洵。

尉迟璎不自知地病态磨蹭‘姬洵’的手腕,“你是来陪我赴死的吗,我一直在等你啊,芳岁。”

他缓缓地睁开眼,那垂眼淡漠看他的人抽离了手腕,似乎看不起他这副模样,退后了两步,倏地消失不见了。

一瞬间,尉迟璎急促地惊喘。

人呢?

人呢!

他拖着残废的腿爬起来,剧烈的疼痛撕扯着他的身体,他绕过房间的每一处,最终没有找到他想见的人。

尉迟璎站在原地,靠着墙滑下来。

“我为什么是这样一副身躯……”尉迟璎嗓子里满是苦痛,他狠狠地抓着长发,蜷缩在角落里。

袖子滑落下去,显出尉迟璎身体上的不同寻常,他手臂上有三十三道或深或浅的粗陋疤痕。

难看,狰狞,全然的病态。

可他见不到姬洵的每一日。

每一日。

伤疤都在增加。

“……倘若本侯能表现得更好,芳岁,你会不会施舍给我一点情意啊?”

“芳岁,你与我是同类,我等你好久,你怎么还不来?”

尉迟璎眼眶里滚下泪珠,他眼皮哭得泛红,边掉着眼泪边亲吻自己手臂上的伤疤,似乎幻想到了那种场景,他激动地浑身发抖,又低声笑起来,

“我脏死了,芳岁,我还要更脏了,你要快些来取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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