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自己醋自己（1 / 2）

凉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他们早早的出发，这会儿还是在雍州境内。

阿阳很仔细的问了他们如今的近况。

问清楚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朝朝的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朝朝有心想要问一问他的情况,可话到嘴边,还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她欲言又止,但阿阳却看的分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朝朝轻轻点头。

阿阳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离别愁绪,因为这些情绪，在他看来总是很遥远的。

那些记忆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像是穿插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只是，对于孩子，阿阳却很能接受。

“玖玖和软软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高兴一些？”阿阳很担心的问道。

“玖玖是因为要离开凉州，所以才会伤心，而软软是因为哥哥不开心，而难过的。”朝朝看的分明。

对于两个孩子的性子,她也很了解。

阿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依旧记得自己在见到孩子时候那激动的心情。

他此前从未见过两个孩子，就算在记忆中能够找寻他们的面容和声音，但到底是有所差别的。

但只是一眼，裴铮就可以确定，他见到的人就是自己的孩子。

和他，和朝朝长得很相似。

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若非担心被两个孩子发现端倪,阿阳只怕会一直盯着两个孩子看，饶是如此，他的那些表现也足够让人觉得奇怪了。

“这,我能做些什么吗？”阿阳很想为两个孩子做些什么，但又害怕被两个孩子察觉到。

心中纠结又忐忑。

朝朝看着面前的阿阳，很冷静的想了想，然后告诉他如果想见两个孩子，就去见一见。

“你想和他们说什么，你就去说，也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察觉到。”朝朝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又了些许的笑意。

“玖玖不会害怕的。”

毕竟玖玖也不是头一回经历这些。

至于软软，满脑子都是哥哥，哥哥说话，比爹娘管用的多，玖玖若是不害怕，软软也不会害怕的。

最要紧的是……

“你是他们的爹爹，他们怎么会害怕呢？”

朝朝的话，无意给了阿阳很多的勇气，当天下午，他就去找了玖玖和软软。

小团子软软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一个依偎在哥哥的身边，手还紧紧的拽着玖玖的衣裳。

玖玖的眼睛红红的。

裴铮的眼神有点儿心疼，他走到玖玖的身边，忍不住的就想要安慰他。

只是阿阳根本不知道，平日里裴铮到底是怎么和孩子相处的。

这会儿只能傻愣愣的看着玖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玖玖，非常善解人意的

看着亲爹，“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阿阳点头又摇头，只觉得自己这行为，尴尬的不得了，“我…我其实，我也就是…”

他语无伦次，说到后来，都不知自己在说点什么东西。

阿阳找了半天的借口，都没有找到个合适的，只能无奈的看着玖玖。

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玖玖却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试探的问道，“爹爹，你是不是又忘记玖玖了？”

阿阳：“……”

这说的是什么话？

玖玖的这番话，让阿阳的心情变得跌宕起伏，他有些忍不住的问道，“什么叫做又忘记？难道我之前忘记过你吗？”

阿阳不过是下意识的询问，但没有想到得到的答案真的让他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裴铮还真的曾经忘记过玖玖一段时间。

“这…”

阿阳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就算心中想要和他们亲近，但到底是陌生的。

软软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觉察出来爹爹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玖玖却已经长大了，很容易就发现了端倪。

阿阳一开始以为那段多出来的记忆是自己的梦，但他也是之后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记忆。

这件事，阿阳早就已经不想去深究，超过了自己的认知，想得太多容易脑子疼。

还不如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

但没想到，居然穿帮了。

玖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起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爹爹你这个失忆怎么还厚此薄彼？”

阿阳只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玖玖说话，他面对玖玖的时候，其实是很心虚的。

因为在阿阳的记忆当中，他和朝朝是没有孩子的，阿阳对孩子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对玖玖有的天然的爱意，是因为玖玖是朝朝和他的孩子。

所以，他才会想要看看两个孩子。

也会试着和孩子们好好的相处，“什么叫做，厚此薄彼？”

在朝朝的叙述和自己的记忆当中，阿阳知道，玖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你上一次失忆，忘记了我，也忘记了娘亲，怎么这一次失忆就仅仅只是忘记了我？还记得娘亲呢？”玖玖根本就想不明白。

可对于这些疑问，阿阳也实在不好解释，总不能告诉眼前的孩子，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没有孩子的那个时候。

“玖玖…我其实…”

他开口解释，却也不知道解释什么，到最后只能说对不起。

因为他把玖玖忘记的事情，但玖玖好似并不太介意这些，“爹爹，我没有怪你。”

“我…”

阿阳看着玖玖，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许久之后才轻声的问道，“真的吗？不怪我？”

玖玖并不知道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属于父子之间的默契，让玖玖知道他爹爹像是又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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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有个头疼脑热的，只不过当年他还很小，很容易就被父亲给忽悠过去。

但是现在显然不会了，因为玖玖已经长大，知道了很多的事情，自然也知道父亲的身体不是很好。

这些事情，岑大夫其实是不愿意告诉玖玖的。

只不过玖玖能耐，自己去套出来的，这件事情让玖玖很担心。

但是因为爹爹和娘亲成亲之后，爹爹的情况就好了许多，岑大夫也说许久都没有瞧见爹爹发病。

所有人都以为一切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当然，就连玖玖也没有例外。

要不是这几日阿阳的的表现那么奇怪，玖玖也不会发现的。

阿阳只知道玖玖聪明，当真没想过玖玖原来还可以那么聪明，他担心会被发现，这会儿好了，压根就不用担心，已经被拆穿了，甚至他连什么时候穿帮的都不知道。

“我…”阿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觉得非常为难。

“爹爹不是故意忘记你的。”阿阳第一次当人家的爹，总是没有太多的经验。

可他看着玖玖，看着软软的时候，眼里是连他自己都看不到的爱意。

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对不起，可玖玖的脸上却连一点为难都没有，只是问阿阳，没有记忆，是不是会很难受。

“爹爹醒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很害怕？”

当年的玖玖想不到这些，可如今长大的他，却能够想的那么深，那么远。

玖玖只要代入自己，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甚至连自己都忘了，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阿阳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他还以为玖玖会很介意这些事，谁知玖玖却并不介意，甚至还在关心他。

“我当然知道爹爹不是故意忘记我的。”玖玖说的理所当然，反而让阿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玖玖从不会怀疑裴铮对他的爱，所以就算发生了一些在寻常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会动摇玖玖的心。

他只会心疼爹爹，这份心疼让阿阳觉得很是神奇，他虽然没有当爹爹的经验，却也大致明白，父子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看着玖玖，便多了许多的探究，“玖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爹爹就是爹爹…我为什么要觉得奇怪？”

玖玖的回答，让阿阳那颗悬着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下来，玖玖和他将话说开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爹爹，你怎么忽然来找我了？”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缠着娘亲才对吗？”

玖玖的脸上是浓浓的不解，这并非是他长大了学会打趣父亲，而死真真切切的疑惑，玖玖还记得很久以前，爹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娘亲，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也没耽误他缠着娘亲。

() 阿阳听见这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虽然不太清楚玖玖说的是什么，但是按照他对玖玖的了解，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阿阳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爹爹有些担心你，所以想着过来看看你。”

他说的并不是假话，玖玖从小就在凉州长大，阿阳不知道，如果今日在场的人是裴铮，会不会因为离开凉州而难受，可他的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澜。

有些事情，终归像是隔着一层似得。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办到感同身受，只是他很担心玖玖，也很想和玖玖多相处相处，才会硬着头皮过来。

玖玖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他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很好的接受了父亲的说辞，他看着面前的人，心中骤然生出了赧意，玖玖想自己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让爹娘操心？

“爹爹，有妹妹陪着我，我其实不怎么要紧的。”玖玖长大之后，声音已经有了挺多的改变，小时候那软软糯糯的嗓音到底是不一样了。

以前说话的时候，总是稚嫩可爱，如今倒是让人信服了许多，可阿阳不是裴铮，他只有裴铮的记忆，却没有太多和玖玖相处的经验。

他只有和朝朝相处的经验。

玖玖在他的眼中，和朝朝很像很像。

他们俩都是这样的性子，明明心中在意，可面上却总是装作不在意。

所以，阿阳压根就不太相信这说辞，“软软这么点大的一个丫头，怎么陪着你？”

玖玖：“……”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亲爹，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也是这会儿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爹爹又失忆了。

玖玖原本是沉浸在悲伤当中的，可这会儿看着亲爹，忽然觉得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玖玖本不想管的，可又觉得爹爹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了事，岂不是很可怜？

想到这里，玖玖到底是不忍心的，“爹爹，妹妹的脾气有点儿着急，一些话，你千万不要在软软的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