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灭灭(十)(1 / 2)
卧室里有充足的暖气,青年的体温却比常人更低,抓住王栖川的那只手很冷,很冰,骨节突出,如同寒夜薄雪下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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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王栖川缓缓转身,蹲于床边,不知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怜悯,还是另一种更奇异的、以他稀少的词汇量无法表达的情感,他想把这个脆弱的人类青年抱在怀里,想把自己的体温分一点给他,至少在此刻,一点点也好,如果能把自己的健康体魄分给他就更好。
但没有命令的事,王栖川不会做。
于是他维持着单膝跪蹲的姿势,伸出双手,将那只抓着他的、惯于拨弄风云的手,就那么沉默而完整地,拢在了自己的掌心。
肌肤相贴的一刻,奇异的心绪达到了顶峰,好像有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回来了,但他形容不了那是什么,只有体温的触感是如此清晰。
他注视着沉沉睡去的青年,一动不敢动。
陈弦雨在半夜就醒了,胸骨还是疼,他这些年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他在黑暗中缓缓地掀开眼皮,就看到傻子蹲在床边,拢着他的手,深邃如星渊的一双眼睛正在出神地看他,那眼中却似有烈日在燃烧,通过相触的掌心,正在源源不断地将热意传递给他。
万籁俱静的空气里,他甚至能听到有力的心跳声,也不知是谁的。
他听到自己轻轻地叹了一句:“我要怎么才能拼好你。”
王栖川不明所以,只是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
陈弦雨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你怎么没回家?”
然后王栖川就用一种特别正经的、严肃的、像是给领导汇报工作时的一板一眼答复道:“你,不让,走。”
陈弦雨:“……………”
夭寿了,他昏迷之前下了什么奇怪的命令吗?
他问:“我为什么不让你走?”
王栖川摇了摇头,继续疑惑:“你,不舒服?”
这一句话提醒了陈弦雨他还穿着一身外套外裤和被冷汗打湿了不知几遍的衬衫,他昨天竟然就这么睡在了被子里。
一想到这点,他就立刻洁癖发作,他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澡,顺便喊来管家机器人给他换床单换被褥。
然后他看到王栖川还蹲在地毯上。
“拿两床被子吧。”他无奈地吩咐管家,怪他,莫名其妙地就把人留下了,现在大半夜的,外面还下着雪,让人自己回去也不太好,让人打地铺更不好,别墅还有很多空卧室……不好,陈弦雨说服自己,都留下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前提是傻子也得洗澡!
头可断血可流睡觉前不能不洗澡!
于是陈弦雨火速在系统商城拉了一套大号睡衣,丢给了蹲着的那只,“睡吧,将就一晚吧。”
王栖川眼中的疑惑变成了惶恐:“鞋说,你,讨厌。”
“洗干净就不讨厌了。”
() 青年大步冲进了浴室,留下一个朦胧的背影和哗哗的水声。
别墅二楼另一侧,江屑大半夜的,忽然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江屑惊恐的以为别墅进蟑螂了,他从被窝里冲出来第一时间检查他的鞋子有没有被占领,还好,鞋子里没找到恐怖的东西,在他刚要出门寻找杀虫剂的时候,就听到了幽灵的声音。
【嗯哼!】男音咳了一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其实他并不想解救壁灯上的饭桶,但一想到傻子和好大儿在同一个房间里大门死锁他还进不去,他就浑身不对劲,因此不得不把自己和饭桶放到同一战线,可惜他没有身体,只能把可怜的男大吵起来。
可怜的男大大半夜不但要被鬼恐吓,还要横穿别墅去拯救小章鱼。
烤得蔫巴巴的小章鱼终于被放下来了。
这时卧室门自己打开了,江屑、男音、小章鱼就一起看着管家机器人抱着一床换下来的被褥……忠实地滚去了洗衣房。
卧室的小浴室里响着热腾腾的水声。
恢复行动力的小章鱼愤怒地蹿了进去,门合上了。
过了会,管家机器人又抱着两床整整齐齐的被褥回来了。
门又打开了,机器人滚进去,卧室里响起陈弦雨说话的声音:“我洗好了,你去吧……咦?()”
“?()_[(()”
他命令它,“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变回去。”
小章鱼委屈,凭什么傻子就不用变小!
小章鱼变小是变小了,但陈弦雨又没得睡了,因为小章鱼将他床头柜上的成就礼盒扒拉了出来。
他一天之内获得了太多成就,系统又送来乱七八糟的礼盒,他根本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小章鱼让他被迫知道了……礼盒里装着一瓶男用润滑油。
饥肠辘辘的小章鱼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正吭哧吭哧地拿触手卷过来,试图吃下去填饱肚子。
陈弦雨丢炸弹一样把润滑油丢出了门外。
本来想把小章鱼也一起丢出去,但是看到只剩十根的触手的小东西可怜巴巴地趴在床上,触手根部还留着被打成死结的折痕,陈弦雨心里软了下,缓声道:“行了,别和你自己过不去。”
也不知小章鱼听懂没有,反正江屑是听懂了。
被男同用品砸了一头的江屑:“…………”
他……他们已经……就这这这这样了吗???
江屑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男同片,还是带剧情带字幕的那种,他和挚友当时怀着好奇心相约一起观摩,真的只是因为好奇而已,结果正片还没开始,两个直男就怪叫起来,也不知谁先怪叫的,两人手忙脚乱关掉了电脑,冲下楼跑了三千米压压惊。
管家机器人换好被子出来了,在
() 男音试图飘进去但是被空气墙弹了出来正在哔哔大骂的时候(),
⑨(),
他什么都没听到,他今晚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被灭口!
陈弦雨穿着睡衣,坐在枕头上,浑身散发着不想上班的怨气。
澡洗好,他已经不困了,他拿出了自己坟里挖来的黑纸,黑纸上星图一样的线条,绘制着一种谁也看不懂的玄奥。
他问过男音,男音也看不懂。
但现在听着王栖川在浴室里洗澡的水声,他忽然又有一种离奇的念头——既然这三块不完整的王,聚在一起也没有发生什么聚合反应的话,是不是因为最大的那块不在这里?
男音可能是一段残念,或是欲望,或是一段遗憾。
小章鱼可能是王的良心,或是精神体?或是某种愿望的具象化?
而王栖川已经几乎证实了,他只是顺流而下的一块尸块。
总之这三个家伙都不是最大的那块,如果他能找到最大的那一块,是不是就能把王拼好?
陈弦雨看向小章鱼。
一向对新东西都有好奇心的小章鱼,却已经滑进了被窝里,只留一根触手在外面轻轻勾着他的手腕。
小章鱼太过老实的举动反而让陈弦雨起了疑心,难怪自从无名乡回来后,这饭桶一天到头都在睡觉,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睡得比冬眠的狗熊都长,现在他知道了,看来是假寐。
是它不想被他发现可以“章鱼识图”。
他把小东西拎到了黑纸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不对?”
小章鱼假装看不见黑纸上银辉交错的线条,它把脑袋埋在触手里,触手欲盖弥彰地继续往被窝里滑。
陈弦雨再次把它拎出来,“其实你知道的比他们都多,是不是?”
试图逃跑的触手僵在了半途。
呵,青年冷笑一声,没关系,他有办法让它说话。
“这是什么,密文?电报?地图?照片?”
说到地图的时候,触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好啊,原来是地图,是什么地图?山?川?湖?海?平原?盆地?沙漠?”
说到“海”的时候,触手直接卷了起来,两排吸盘张开了一个抗拒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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