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我最近总是觉得自己有些精神不振, 大概是因为家里面虽然只增长了一只猫口,但实际上这家伙比再养个人要耗费的精力都多。
至少如果是个成年人室友和我同住一片屋檐下,我是不用太操心对方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的。
——而且甚尔这家伙还时不时要带外头的猫回家, 每次回来都要收拾一顿,真是要我老命了。
“你怎么看起来身体都被掏空了的样子?”隔壁桌和我一样上班摸鱼的老乡小李拿胳膊杵了我一下,八卦兮兮地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我, “找对象了?”
“找对象不仅伤身而且伤钱, ”我冷静地说, “都是一样的情况下, 我选择养猫。”
“六啊,你这不是在生活,你这是在修行, ”小李看了我半天才感慨, 接着又问,“你刚才和秃子说你要做今年高中篮球全国大赛的全程专访?难得看到你对工作这么有热情, 最近缺钱了吗?”
“反正U-17的任务已经交给你了吗,我不想给秃子手底下的其他烂摊子收尾, 就干脆自己申请了。”我一边收拾桌面一边想用明天的友谊赛作全国大赛专访的切入点就相当不错:“而且我最近确实很缺钱。”
养猫可比养男人花钱多了。
而且算算时间, 下周就是甚尔最后一次复查了。熬过下周之后我就暂时不需要给他流水一样花钱了。
兽医比人医贵出好多, 肉痛。
“我上次不是有给你推荐可以写点散稿赚零花钱吗?你没做吗?”兼职达人小李显得相当诧异:“按照你的水平一篇稿子结余的钱肯定比我的多吧?”
“最近实在没时间,”我想到家里面家养的猫和附近出没的散养猫,忍不住捂住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等过段时间甚尔最后一次检查结束再说吧。而且上班之外的时间我也实在是懒得和键盘再打交道了。”
“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你是勤奋好还是不勤奋好,”小李感慨道, “明明上班的时候工作这么努力, 一到下班简直和漏了气的游泳圈一样根本就查无此人了……你这个时间区域划分的也太精准了点吧?”
“我是坚决抵制还要再家加班党。”我收拾好可能会用到的素材之后开始筛选照片——今年奇迹的世代分散进入不同的高校, 共同竞争全国冠军还有后面的冬季杯冠军, 不管怎么看都非常有话题:“在家只会让我有睡觉的欲望。”
“说起来你家甚尔伤好的差不多了吗?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个虐猫狂有没有被抓到啊?”
小李也是个云养猫资深患者,之前听到我暂时收养甚尔之后就对甚尔非常关注天天嘘寒问暖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在养猫还是我在养猫。
“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因为之前是野猫还是猫霸的缘故,他身体还挺强壮的,恢复起来也很快,下周最后一次检查之后就不用去复查了,只要每年定期给他体检就行。”我看了眼手机,差不多快到午休时候了,于是我一下子就懈怠起来了,“伤他的那个人到现在也都还没找到……不过好像也就甚尔这么一个例子,反正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家附近遇见过受伤的猫,也不知道是那个人藏得太好还是那些猫……不过至少现在我家那边还是挺安全的。”
“我本来还想劝你换个地方住算了,毕竟你是一个人住……不过你不介意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
小李已经开始在收拾桌面等着去干饭了,又忍不住吐槽:“话又说回来了,今年体育特长高中生数量未免也太多了点吧……感觉业内所有人都在一股脑的做专访,我司想要脱颖而出我觉得好像也不太可能的样子。”
“你又不是CEO ,这点工资还操这份闲心,今天从远月买的早餐吧?”我吐槽道:“反正去年也是这样,今年也是这样,我来了之后就没有不是修罗场的时候——说起来过段时间甲子园的夏季大会秃子说安排谁去采访了吗?”
小李顿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吐槽:“……棒球那玩意儿对我俩来说都是水土不服的体育项目好不好,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棒球的规则到底是什么样的,反正我是不会去的,写篇棒球的稿子能要我半条命了,我宁可写十篇网球的稿子。”
“……说的也是。”我也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反正我也不去,还是让他们本土人去看好了,我真去看最后稿子只能靠编。”
我司所有的运动项目我基本上都能硬写点稿子出来,但是唯独棒球实在不行。
我对这个项目实在是有够水土不服的。
“你今天下午就出去了?和以前一样提前两小时走吗?”
“得提前三小时,海常那边我路不太认识,靠导航过去得多花点时间,还是需要多匀一点时间出来的。”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开始找我的餐具了:“时间实在是有些太紧了,上次给黄濑采访也是线上采访,我都还没去过海常呢。”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秃子才可劲逮着你一只羊薅。”小李抱怨了一句又哀叹:“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说起来你家附近发生那种这么凶残的虐猫事件你居然还敢这么晚回去,我看你是真的要钱不要命了吧。”
“有钱解千愁,”我淡然回答,“反正回家也是摸鱼,在这里摸鱼还有加班工资呢,不过是互相薅羊毛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啦。”
我起身正打算去吃难吃的一匹的工作餐,突然看见公司外面的绿化带里面好像有一道黑影闪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影子看起来很像甚尔的影子。
……眼花了吧,天下黑猫这么多,黑猫之间长得一模一样也不奇怪,我一定是因为担心甚尔一个猫、或者很多个猫在家才会看花眼的。
□□的眼花可不是好习惯,一定是因为我最近工作太努力了,得趁着外勤的时候好好放松休息一下才行。
黑猫非常熟练地钻进草丛里面,倒是没想到自己金主的公司正好在这条他去地下赌场的必经之路上。
看起来她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还好家里面也没有装监控,不然要想趁机溜出来也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在家里养伤这么长时间,伏黑甚尔早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手痒痒了。重新出现在地下世界,对他这种做脏生意的家伙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人关注的事情。
反正现在孔时雨现在过的也不自由,多半是没有机会给他拉业务了,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了。
……不然连赌马的钱都没有,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不过考虑到以猫的外形在外面行动还是有一定几率被金主认出来,伏黑甚尔转弯进了一个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的角落之后就重新变回人形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除了脖子上的choker有点过于显眼之外。
索性在他刻意收敛气息的情况下也几乎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伏黑甚尔拨弄了一下项圈上挂着的那枚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的门禁卡,想了想还是没有摘下来。
项圈上重新挂上的东西基本上只有给他们挂上的人才能摘下,他虽然能依靠自己作为天予咒缚的能力强行把这个门禁卡摘下来,但是太麻烦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还得装回去呢,没必要费这个力气。
猫形态之下的他们本身脖子上戴着的项圈算是外界对他们的影响、以及性格一部分具现化的体现,所以才各式各样但人人都有——至于上面的铭牌,呈现的则是他们最初被赋予的名字。
他因为舍弃了“禅院”这个姓氏,最后花了不少力气才把“禅院”从铭牌上抹去,只保留下了现在的名字。
这个项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他们性格的改变变成不同的样子。他的项圈在他最开始刚刚能化猫的时候还是绳编的款式,后期变成过皮革的样式,现在基本上稳定在宠物店大众编织绳款项圈样式上。
平常情况下,在人和猫形态之间切换的时候,项圈只会出现在猫形态身上。
唯独当项圈被挂上他们本身的铭牌之外的东西时,项圈才会连同被挂上的物件一起出现在他们的人形态身上。
不过反正也不碍事,伏黑甚尔就当脖子上这玩意儿不存在。
索性他的现任金主还没有想到要给他的挂一个留着她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和名字的铭牌。如果是那样的款式就不方便挂在外头了,至少不能挂在他要去的地方的外头,不然接下来的麻烦恐怕要烦到金主弃猫。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又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门禁卡。索性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就算真的丢失了也没有人会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干什么的,多半连它是门禁卡都猜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更加放心地双手插兜朝自己以前经常去的地下赌场慢悠悠地晃过去。
这段时间装猫再加上养伤,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溜达过了。
平常趁着金主上班他虽然也会变成原本的人类模样休闲娱乐,但也没有离开过太长时间。毕竟他的金主工作时间相当弹性,他花了点时间才摸出一个相对算是安全的时间差,再加上正好手痒,因此今天才溜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一如既往的运气不好,金主的公司居然正好在他要去的路上,还好她估计当自己眼花了没有出来看,不然又得想办法蒙混过关。
乌烟瘴气的地下赌场一瞬间让伏黑甚尔感觉回到了自己应该待的地方。天宇暴君的名头在这种地方还是非常好用的,伏黑甚尔瞬间变得如鱼得水,格外松快地顺了支烟咬在嘴上,倒是没有点燃的打算,只是随手赊下筹码就完全投注到自己的游戏里面去了。
尼古丁对天与咒缚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就像酒精对他也毫无作用一样。
自从意识到这些东西无法在他身上发挥出它们原本应该起到的作用后,伏黑甚尔就很少再浪费力气在这些东西上了。拿着烟酒对他而言往往只是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一种装饰品,再加上他作为天予暴君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混出的名声,一般也不会有人不长眼贴上来。
——不过也只是一般情况而已。
“哟,哪里来的小白脸……哈,居然还戴着项圈。你是来这里找主人的吗,小狗?长得到不错,正好可以陪老子好好玩玩。”
大概是他消失的时间稍微有点久了,不过也不碍事。
反正他来者不拒。
毕竟冤大头不嫌多嘛。
伏黑甚尔随手把筹码全都压倒了一方,舌尖顶着口中咬住的烟尾拨到一边。就算酒精对他没有作用,他还是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一种由内至外腾升而起在他血液中沸腾的醺醉。
他已经很久没见血了,现在想想,真是久远到都让他有些怀念了。
“他们的筹码也归我吧?”
在动手之前,他姑且没忘记礼节性地向这里的负责人吱一声。
而对方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相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总之别来烦他就行,因此伏黑甚尔就往自己肩上摸了过去——然后摸了个空。
他想起来了,他心爱的移动仓库丑宝被那个咒灵操术使小鬼给收服了,他现在是字面意义上的倾家荡产底裤都没有了。
啧。
伏黑甚尔在心中啧了一声,决定把这笔账记到六眼小鬼头上。
丑宝那里还放了不少天价特级咒具,咒灵都让人收服了,这些咒具多半也是要不回来了,那这笔钱必须补偿给他才行,不然他这笔生意做的比星浆体那比生意还要亏。
“你的东西借我下。”
他随手抽出身边那个人腰上的不知名武器,在手中摆弄了两下就很快找到了手感。第一泼鲜血溅起的时候,在周围震耳欲聋的兴奋尖叫声中,伏黑甚尔只感觉到身体中燃烧的醺醉逐渐燃烧殆尽,最后冷却成摸不着边际的一片麻木空洞。
就像他在禅院家时候一样。
于是他突然间又有些乏味了。
他不喜欢回忆起禅院家,也不喜欢回忆起这种感觉。
就像小时候拼命在咒灵中杀戮拼命活下来的时候那样,溅在他身上的血是热的,但他身体里面流动的这些东西却是冷的。即便他蜷缩起身体又藏进咒灵还没有冷却下来的残骸里面,也根本捂不热由内至外透出来的冷意。
伏黑甚尔原本能躲开渐起来的血,但他又突然懒得躲开了。尚且温热甚至有些发烫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又很快带走他的体温冷却下来。他只是无所谓地抹了把脸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伸手从不长眼的冤大头们身上撸下所有值钱的东西扔到赌桌上随口又说:“继续跟,他们的筹码也一起跟。”
周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表现出差异,甚至因为鲜血的怂恿更加兴奋了起来,鬼哭狼嚎着也热血上头跟着伏黑甚尔压了上去。
只是他杀人的技巧虽然顶级,但是赌博的技巧和运气着实不行,跟他下注,今天能笑得出来的人估计只有这里的老板。
唔……不过他多少还是能赚点的。虽然今天晚上金主肯定会早回来,他大概是去不了幸平创真的居酒屋花掉这笔钱,但留到后面几天花也一样。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感觉自己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一时间看着面前这堆乌烟瘴气的人和污七糟八的环境都觉得美丽了起来。
不过等下要不要干脆去找她?顺便试探一下她对自己离开的范围承受底线到底在哪里。底线这种东西终归是试探出来的嘛,这样以后在外面他也就不需要躲着金主才能行动了。
毕竟看在现在生活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份上,他也不介意给自己找个长期金主。反正当猫也被人包养除了没有天价香槟塔和黑卡用之外也没有太大区别,和现任金主长期合作他也不是很介意。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又觉得心情愉快了起来。当小白脸还要哄一哄金主才能拿到钱,但是当猫甚至可以让金主来哄自己,金主还哄得美滋滋的,简直没有比这个更轻松的工作了。
不过说起来,金主今天下午本来要去哪里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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