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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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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裴镇那日带兵出蓟城后,越姜期间只收到过两回他的消息。

一封是四月十五寄来的信,他告诉她路上一切安好。越姜再三翻了翻信上内容,他在信上并没说他到哪了,只和她说一切顺利;第二封则是今日到她手上的这一封,信上依旧没有说他在哪,仍旧是说他安好,只短短几句给她报个平安。

越姜把信放在一边,提笔回信。写完,命李媪给左霆送去,让他命驿使把信送出去。

待李媪走了,越姜继续拆信,这回拆的是叔母给她寄来的。叔母问她一切可还安好,接着又给她讲了讲洛都的事,说家中一切如常,让她勿要惦念。

越姜笑了笑,再次提笔,回信。但这封给叔母的信不急着寄,明日再遣人送回洛都不迟。

当晚,左霆把密封好的信件交给驿使,命快马加鞭送去天子手上。

驿使小心收好,连夜出城。

另一边,也正是这封信交到驿使手上的时候,裴镇才辗转收到越姜第一封回给他的信。

不是送信的驿使太慢,而是那一阵子裴镇行踪不定,信件一直没有机会送到他手上,直至近来彻底处理完安定忽冶马场的大小事宜,回到虎踞关,他才有空回寝居,行署里的人也这才有机会把信交到他手上。

把她的信找出来放在一边,裴镇不着急看,先去旁边抽了条巾子,擦身上的汗。

是才他刚和手下之人议完事,又去看了遍从忽冶马场牵转到虎踞关的千来匹马,此时回来时满身都是汗。

呼啦解下身上铠甲,紧跟着又脱下外裳、拿冷水沾湿了布,等手脸脖颈全擦过一遍,裴镇这才坐到凳子上,翻起内卫们今日中午递到他跟前的信。

知道蓟城和她身边最近没出过急事,是以中午收到时他没急着看,到此时入夜能歇、身上又擦清爽了,这才慢慢掀开她的回信一行一行看来。

也就那么五行字……裴镇一打眼就看完了。看完心中略有不满,虽他给她写的字也少,但她就不能给他多写些?

这些字都不足百数。裴镇的目光几乎要把信件扎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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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日前他前后夹击拿下马场、俘虏北夷部众数万后,如今共有十万大军镇守在马场,屯守边地。见他如此,才经历过两回大战、又被大单于牵掣住的呼其延和那古多看他防线甚密,无力再分兵来袭,不打算和他硬碰硬,选择退后。

裴镇把目光投向北夷如今还剩下的势力,此番格尔成部下死的死,俘的俘,已经全在他手下。如

今北夷尚成气候的,就只有呼其延和那古多了,二人在忽冶马场失利后,如今都转而扑向大单于残余势力,企图壮大自身。

他眯了下眼,目光若有所思的盯向那古多。

对方如今约还余五万多部众,分别守在其王帐之处,以及大单于势力周边;而呼其延,大差不差,顶多也就比那古多略多几干人马。此番马场折戟,两方都至少损失了两万多的部下。

裴镇摸了摸食指指骨,黑眸中火光跳跃,静静沉思着。他有些想趁势头好,继续歼灭其中一方。若是能再灭了呼其延或那古多,那北夷便完全不足以为惧了。

仔细想了许久,他再次穿上常服,命人召亲信议事。

此番夜议直至半夜方止,众人散去,裴镇背手趁夜回屋。途中路过一石廊时,他驻足停留,往北边的方向望了眼。

刚刚商议出来的结果,是等待时机。如今那古多和呼其延才败退回营,正是警惕时候,这时出兵恐怕效果不佳。

裴镇想了想,选择听他们一言,没有作出马上再次发兵的打算。确实,这时不是好时候,还得再等等。

收回眼神,他不紧不慢的回屋。回屋后把她那封信翻出来又看了眼,不算长的几行字,看得比之前还要快。

往后靠去,压着信纸边角无意识翻转好几遍,出神。不知不觉出神许久,直到一声噼啵之声响起,跟前烛花闪烁摇晃,才让他收束目光。

他捏捏眉骨,把信收起,夜寝。但才睡到一半,他忽地又醒了。

醒时脸上空了片刻,随后目光下挪,望了两眼自己的腰上。抿唇,手掌搭额虚盖住眼睛,长叹失笑……他梦到她了。

梦到他班师回蓟城,看到她站在上回迎风看他的地方等他,当夜她高兴的喝了好些酒,之后就忘了形,以往不肯主动与他做的事这回都乖的不得了,赖在他怀中软软糯糯,缠人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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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镇暗舔两下牙,眼眸深处又黑又暗。

心想是太久没碰她了,竟是做起旖梦来。害得他一人梗的不上不下,生生就这么醒了过来。

长呼两声浊气,目光再次往下,失笑弯唇。今晚是睡不着了..

啧一声,闭眸,他出声喊人备水。

外面的护卫: “……”!!微愣。

心里暗忖,深夜叫水,还是天子已经浴过一回之后叫水……浮想联翩……无声咧了下嘴角,他笑答一句是,去叫人弄水来。裴镇淋了场冷水澡,浑身上下凉了个透,勉强压下躁气。

之后他强制让自己静心的睡过去,别叨咕着越姜,又梦一回。那今晚是真的不用睡了。

后来,裴镇确实没有再做梦,就是这夜睡得太浅了些,一早起来难掩疲惫。裴镇直接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精神些。之后又命人去牵马来,打算去跑趟马吹吹风,跑完回来也就彻底精神了。

不过,跑马的行动最后半路被搁置,在大步出了寝居,往外走看到尹碣时,裴镇的脚步突然一顿,驻足停下。

看到尹碣,让裴镇想到了越昀那小子。越昀受伤了。

裴镇眼睛眯了眯,心中忽而一动。不动声色,裴镇朝尹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过来。

尹碣本来行完礼都要走了,见状只好又过来。“陛下。”

"越昀如何了?""伤口扎的深,还要再好好养养。"

"早上已经去看过他了?"尹碣摇头: “正要去呢。”他也才刚起不久。

裴镇点点头,那正好。冲他颔首, ”那一道罢,我也去看看。"

尹碣没有多想,顺势道好。

到了越昀房里,越昀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躺在床上。后背的伤口又痒又疼,比最开始大片流血时让他还要难捱。

那时起码只是流血只是疼些,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可现在,伤口开始愈合了,疼痛中便伴随着有蚂蚁啃噬一般的痒意,痒的他横躺不是,侧躺更不是,彻夜难眠。

昨夜几乎是睡两刻钟就醒两刻钟,直到将近清晨天凉些了,屋内不再气闷,他才勉强觉得好受些,睡得久了点。

但也就安生睡了那么一个时辰而已,

这会儿太阳初升天气再次热起来,身上那股浑身不是滋味的感觉便又来了,他也就再次被痒醒。

醒后挠又不敢挠,碰更是不敢碰,只生无可恋干瞪着眼睛,把那伤了他的北夷蛮族诅咒千八百遍。当时他怎就一刀就了结了他呢,应当一刀一刀慢慢的砍死他!

越昀咬牙切齿。正暗自磨牙呢,就听到外面有了动静,是尹医令和天子来了。

赶紧打挺而起,匆匆下地迎过来。

"末将参见陛下!"他一身单衣、裤脚还一高一低的行礼。

“嗯,起。”裴镇颔首,目光看向他一圈一圈被绑着的后背。这是那日夺下忽冶马场,越昀擒那古多手下蛮将时,伤的。

那日的情形十分混乱,忽冶马场在近月余的攻击下,已经防线松懈,略显疲色,加上内部又人心不齐,早没了格尔成还在时的悍勇,这回被呼其延和那古多轮番打击,几乎心神俱疲,快没了战意。但好在,呼其延和那古多本就矛盾重重,忽冶马场在二人的夹缝下得以有喘息之机。

但这样几乎是残喘的机会,在一天前也没了,因为呼其延已经不耐烦继续拉锯,不惜冒着王帐空虚的的风险再调兵马,一路扑来忽冶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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