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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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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只是被扫了台风尾而已,还能怎么办?虚心认错吧。

“不错,百姓都受苦了,幸好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们可以防微杜渐,让他永远不发生。”

/>老朱没有在朱棣身上成功倾泻出怒火,更加生气了。

“咋滴,你就这样承认了?你就不会跟我对骂几句吗?”

朱棣:"……"

不敢,不敢,真的不敢。

【如上所说,阴谋家只是台面上的小丑,底下的制度和势力才是堡宗敢于夺门的依仗。

而堡宗依以胜利的两点,恰好,都与于谦冲突。

于谦的“社稷为重,君为轻”理论,撼动了当时宗法制的一角,帮助景泰上位。

堡宗回来了,强大而窒息的宗法制也回来了。

这是于谦死亡的因素之一。而另外一个重要因素,乃是于谦和石亭等人对军权权力的冲突,争取武勋集团支持的堡宗,需要用于谦的死亡,向他们表明,自己倒向他们的决心。

然而,再多的政治因素,再多的政治博弈,也盖不去于谦"救时宰相"的美誉,也抹不去于谦之死的可怜可惜,血泪斑斑。

明明请立皇太子朱见深那白纸黑字的奏折,就署了于谦的名字,放在办公室里,一翻就有,恶臭的阴谋家们,依然以“迎立外藩(襄王),阴谋篡位”的谋逆罪名,屈杀弃市。】

两位文臣正想洒泪,这时候,老朱那岌岌可危的理智的线,终于彻底断了。

他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小时候听过的岳飞的话本故事,想到了自己听到赵构那十二道金牌,想到了秦桧那莫须有的罪名。

他的怒火啊,如火山喷发:

“杀,给咱杀,杀了他那祖宗十八代!诸了那堡宗的九族!”

文臣们的泪,被吓回去了。

皇子们也擦了把虚汗。

父皇,冷静点啊。

实在不行,你就把堡宗给嘎了吧。

我们相信,老四是愿意献出堡宗救大家一命的。

【这位于大明危机之际, 挽狂澜于既倒, 扶大厦之将倾的兵部尚书, 满心是社稷, 满眼是家国,国家最危难之际,把公房当家里,夜半没有回家;易东宫的时候,景泰给他加俸,他坚辞不受;所住,仅遮蔽风雨,所用,仅生活所需;及至死后,朝廷点检,家无余资,唯有一个带锁的大箱子,打开,里头放了所有皇帝赏赐的东西。

于谦,是什么样的于谦?

他看见荒村,想到“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他看到煤炭,想到“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他看下雨,想“无雨农怨咨,有雨农辛苦”;他看天寒,想“东风早解黄河冻,春满乾坤万姓安”。

无论他看见什么,他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江山社稷之下,如蝼蚁一般辛苦的百姓。

他爱百姓,百姓亦爱他。

得知于谦要走,山西、河南官吏百姓伏阙上书,请求留他的多达数千人。

鞠躬尽瘁,清廉至此,不怪当堡宗坐稳皇位,清算石亨党羽,新任兵部尚书陈汝言,从起家中查出巨万资产时候,反倒可笑地怀念起于谦来了。

为国谋不惜身的英雄,在朝廷、社会、君王的共同压力下,以这样惨淡的方式落幕了。

当于谦作诗咏叹岳飞“如何一别朱仙镇,不见将军奏凯歌。”之际,也不知道,他是否预见了自己的未来?是否明白,自己会将落入与岳飞一样的下场?

然而,就算能够预见,于谦的行为,也不会改变的吧。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知行合一,国家、百姓,远重于自己的真君子。

便如他诗中所说————

“树坚不怕风吹动,节操棱棱还自持……”

无论面对也先,还是面对朝堂的政治倾轧,也许,对他而言,都不过是:

“北风吹,能几时?”

历史是公平的,人民,也是公平的。

就算于谦,以如此黯淡的方式落幕,数百年间,大家依然也牢牢记住了他。

记住了那首《石灰吟》,这首光辉灿烂,终明一朝,无出其后的名诗: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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