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情(2 / 2)
但没人管她。
待到祠堂的门重新关上后,石清莲伴着江逾白往祠堂外面走,一边走一边道:“夫君不要忧心,我瞧着逾月岁数还小,能重新养回来的,倒是她那丫鬟,小小年纪便帮着她胡作非为,不能再留了,不若夫君将人交于我处理,再去请两个女夫子,教逾月规矩。”
江逾白心口的闷气一松,随即涌起几分宽慰来,他这几日才突然发现,他这小妻子竟有如此贤惠懂事的性子,若是康安有她半分,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
“且都与你安排吧。”他温柔的抚摸着石清莲的头道:“我尚有事要去处理,这几日不归家,府中一切事宜,都有你来定,逾月若还不听话,你切记不可手软。”
江逾白叮嘱了一番后,便离开了,他离开时,石清莲还一直双眼含情的目送着他,直到江逾白的身影彻底瞧不见了,石清莲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冷下来,最后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转过身来,抬眸望向了祠堂。
祠堂飞檐高瓦
,肃穆庄严,两道枣红色大木门一关上,里面的人的声音都被挡了一半儿,听起来飘忽无力。
石清莲双眼冷漠的盯着那祠堂的门,叫来了几个粗使嬷嬷后,随即骤然冷下声音,厉声喝道:“把祠堂的门打开!”
几个嬷嬷们拉开了门。
里面是又气又急、满头发鬓都歪了的江逾月,在瞧见石清莲的瞬间,江逾月气愤喊道:“贱人!你陷害我!你以为你在我哥哥面前装模作样他就会爱你了吗?哈,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哥哥他——”
“把三小姐按住,嘴堵上。”石清莲立于祠堂前,她连门都不进,看向祠堂的目光冰冷厌恶,她也没有关上门处理、给江逾月一个体面的意思,而是声线冷硬的吩咐嬷嬷:“来两个人,把那丫鬟带出来,陷害主子,按家规,五十大板。”
站在两旁的嬷嬷们都知道今日府中出了大事,也难得的瞧见他们一向温和的夫人发火,且刚才老爷说此事全交由夫人处理,他们自然不敢不听,便都按着夫人的话,先按住了江逾月,又捂住了嘴,又去将那丫鬟拖了出来。
丫鬟被拖出来的时候吓得直叫,抓着江逾月的胳膊不敢松手:“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啊!”
五十大板,会直接将她活生生打成肉糜的!
江逾月当时被两个嬷嬷按着,拼命挣脱她们的手,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风度,赤红着双眼嘶喊:“她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动她,石清莲,你敢动她,我就和你拼命!”
石清莲拢着长长的云绣和臂间缠绕的绸线水缎,望着江逾月因为太过气愤、浑身发抖的样子,她面上不显,手指却不由得用力,指甲几乎都要划破那一层薄薄的缎。
多像啊。
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声嘶力竭,但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墨言被活生生打死,现如今,这个罪轮到江逾月来受了。
丫鬟被两个嬷嬷拖着摁到了长条矮凳上,她尖叫乱踢,与江逾月的叫骂声混在一起,像是一曲杂乱的舞,第一个杖责砸下去的时候,江逾月变调的声音在祠堂内炸响。
趴在长凳上的丫鬟很快便动不得了,像是一滩烂肉一样任人宰割,包着布的长棍子重重砸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血从裙下蔓延了一地,江逾月最开始还在喊,到最后喊的力气都没了,与其说是身后的两
个嬷嬷制着她,不如说是两个嬷嬷扶着她,她瞪大了一双空洞的眼,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血。
祠堂中昏暗的光线,被嬷嬷掐住臂膀的绝望女子,祠堂门口满地的血和丫鬟低垂的手,组成了一副诡诞血腥的画,这场面让人头皮发麻,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
唯独石清莲从头看到尾,动手打的小厮手轻了些,石清莲便一个眼神望过去,她那目光平静且毫无波澜,但却看的那小厮腿肚子发软,咬着牙加大了力道打下去。
五十个大板,打到最后,丫鬟早已没气儿了。
石清莲立于祠堂外,一张娇媚的脸上满是漠然,她粉色的襦裙上沾了血,却显出了几分妖冶来,她一挥手,叫那些嬷嬷把丫鬟的尸首拎下去,然后又看向祠堂里牙关撞在一起,都在“咔咔”响的江逾月。
江逾月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恨意。
石清莲却像是从未察觉到一般,向她柔柔笑了一下,道:“逾月,嫂嫂都是为了你好,这等恶仆哄骗与你做下此等错事,再也留不得了,你还小,现如今不明白,等日后你便懂了。”
江逾月被她这句话恶心的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
石清莲转而看向一旁的嬷嬷,道:“看紧了三小姐,若是三小姐出了什么事
儿,你们也逃不了板子。”
说完,石清莲直接命人关门。
这一回,江逾月一个人被关进了祠堂里,大门关上的时候,那条缝逐渐变小,外面的光芒也随之减少,石清莲就在那一条越来越小的缝里,含笑望着江逾月。
祠堂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时,石清莲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变调了的嘶喊声,但她没管,她不管,这府里也没人能管,江逾白不在,她的命令便是这江府中的圣旨。
江逾白不在,石清莲当日便约见了两个出了名的严厉的女夫子,一个授琴,一个教女子规矩,她重金聘请下来,将江逾月在祠堂里关了一日一夜后,才放出来,然后交给两位女夫子一起教,上午下午的课时都排满,江逾月稍有不从,便以戒尺严厉教训,让她一口气都喘不过来,还把她的所有丫鬟都换了,她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讲话。
江逾月以前在府中都是自由自在的一个小姑娘,想出去交友便交友,想去诗社就去诗社,现在在这种半关押、强迫性的教
学之下被弄得日日哭泣,人都消瘦了许多,却又挑不出半点石清莲的错来。
因为石清莲确实是在“为她好”。
——
而石清莲,在磋磨了江逾月两日后,便短暂的将江逾月抛到了脑后,把所有的目光都挪到了金襄郡主的身上。
要说这个金襄郡主,也是个敢想敢干的狠人,她对沈蕴玉干的事儿让石清莲想起来就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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