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1 / 2)
沈顾礼回到旅店,将带回来的那几支药剂交给隔壁的云睿,让他带给魏泽去检测药用价值。凌晨的时候,他掐着时间,来到蓝调味道。
所有酒吧里的灯光都弄得五光十色的,炫酷而又吵闹。酒吧一直营业到早上,这时候才凌晨,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沈顾礼在酒吧内等了十分钟,目光搜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人,反而是有人上前来搭讪他。
拒绝掉那些搭讪的人后,沈顾礼离开酒吧,在不远处的杂货铺买了一顶帽子,扣在头上,转身绕去了酒吧后门。
那里交接班的工作人员正在抱怨:“今天交接班的人怎么还没来?”“艾伦不会睡着了吧?还是又被那些债主给打了?”“打个通讯给他试一试。”
酒吧后堂经理骂道:“今天晚上,艾伦那个懒货的工资已经扣完了!”沈顾礼站在原地,反应了一秒钟,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沈顾礼来到晚上和艾伦谈话的那条街上。与此同时,他探出精神力,朝着那间杂物室探出。
但很快的,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将精神力收了回来,抿唇蹙了下眉。
待在艾伦和比伦德住处附近的人,也有很高的精神力。凌晨的月光有些黯淡,甚至还没有街边的路灯来得明亮。
沈顾礼迟疑瞬息,继续迈步走了过去。直到他绕过一个拐角,一道劲风袭来
沈顾礼还没有看见人,就已经先一步判断出了对方所站的位置。
于是,他不但没有躲闪,踏出下一步的同时,反而是转身与这个人拉进了一些距离,拾手与这个人交起手来。
在来之前,沈顾礼就发现拐角处的路灯被人一枪给崩坏了,周遭的街道上,只剩下一点儿微弱的月光照亮这里。
这个人不仅仅拥有超高的精神力,同样还拥有不凡的身手。
几乎是很快的,沈顾礼判断出来,就从这个人的身手之中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熟悉。
在远星际,这样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算得上基本没有。这个人……来自于中央星系的军方。
三年前,魏泽说在他身上能够看得出跟远星际星盗截然不同的气质来。现在想来,他从另外一个人中感受到了当时魏泽的感觉。
沈顾礼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有想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
来到Z7星,对艾伦和比伦德出手。如果真的是这个人的话……
他完全没有必要跟这个人起冲突纠缠。他们的目的应该截然不同才对。
沈顾礼的思绪冷静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出声,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景翊。”
当他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人身形微僵,手中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下,紧接着抬手将他制住在冰冷的墙角。
沈顾礼没怎么反抗,只是安静地用手隔开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空隙。
微暗的光线下,沈顾礼听见这个人蓦然加重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带着炙热。
然后,站在沈顾礼面前的人,伸出手,一把掀开了他头顶的帽子。沈顾礼微抬眸光,撞进那双颜色漂亮的琥珀色眼瞳中。他的思绪有些涣散。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了。澄澈,干净,美丽不可方物。
现在,这双眼睛带着濯冰一般的寒意,内里还包裹着化不开的愤怒和别的什么看不懂的情绪。
沈顾礼克制住自己几近病态的想法,慢慢移开了目光,问道:“是你困住了艾伦?”
刚才打斗的时候,两人的战场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开来。
被枪弹崩坏的路灯随之而远离,暖光迎接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的影子甚至在短暂的距离拉开之后,重叠在了一起。
沈顾礼那张脸跟四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眼瞳颜色深如墨,迎着灯光,里面是如碎星般的光泽。
他的唇色淡得好像没乘下什么艳丽的颜色,却又好看到一种极致,清寡而冷漠。偏偏那颗泪痣让这张清冷若神明的脸,多了几分艳色。
景翊听见沈顾礼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可那道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的声音让他的身体立马做出了反应。
他要把这个人困住。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再让这个人从他手中溜走,惩罚这个人当初从他身边逃走的行为。
他要……
愤怒,不甘,恶劣而阴暗的想法,伴随着他见到这个人那一刹那间生起的巨大欣喜情绪,一同涌上景翊的心头,让他无法发声,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到现在这个时刻,竟然困难到了极致。难以置信。
两
人僵持了有长达半分钟之久。
景翊缓慢地眨动眼睫,呼吸凝滞,一字一顿地说:“沈、顾、礼。”在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他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在这个人面前尽数消失殆尽。
景翊道:“沈顾礼。”
沈顾礼看着景翊,他有些怀疑,这个人根本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景翊道:“沈顾礼。”
“沈顾礼。”“沈顾礼。”“沈顾礼。”
景翊的身体轻颤着,魔怔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抓住这个人。
因为景翊的动作,沈顾礼微微仰起头。
夜色下,他的脖颈修长而莹白,像完美无缺的白玉,阴影落在了他半遮半掩的锁骨之间。
突然间,景翊握着沈顾礼肩头的手蓦然顿住。
他盯着沈顾礼,像是发疯似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顶级雪松的味道清寒如松木雅香,此刻无声无息缠绕在了沈顾礼的身上,像生长在阴暗面的藤蔓一朝见到了光,肆意生长,要竭力拉住光,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他没有在沈顾礼身上察觉到任何的信息素味道。就算是清寡无味的水,也该有信息素的特性。Alpha和Omega,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感受到彼此信息素的存在。
可是,景翊并没有在沈顾礼身上感知到任何的信息素残余。
甚至,他的信息素都对沈顾礼没有半分作用,孤零零散落在街道上的信息素,像可怜巴巴的小狗,使劲儿踏在这个人身上,渴望得到关注,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回应,小狗都会兴奋地摇尾巴。
沈顾礼平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里,甚至带着无波无动的淡漠。
景翊蓦然抬手,握住沈顾礼微抬下颌而露出来的修长脖颈,纤细一握。这样的举动,对于他们二人现在的身份来说,太过亲密,并不适合。
沈顾礼见状,轻登了下眉心,适时准备开口制止。
近在咫尺的距离之下,景翊甚至可以窥探到沈顾礼眼底掠过的那一点儿情绪,像是一种无声的抗拒。
除此以外,他没有半点别的情绪。
景翊屏住呼吸,骨节分明的手慢慢触碰到沈顾礼的后脖颈处,并没有触摸到任何信息素抑制
贴的存在。
沈顾礼没有佩戴信息素抑制环,也没有贴信息素抑制贴,那为什么他完全感受不到这个人信息素的味道?
“你的信息素呢?”景翊眼眶泛着红,内里克制着无数种情绪,艰难涩声地问,“你的信息素呢?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信息素了?”
他的掌心完全贴合在沈顾礼的脖颈,清晰地感受到沈顾礼的呼吸、脉搏的跳动,以及沈顾礼微微滚动的喉结。
这一切细小又微弱的动静,让景翊不觉得眼前只是一场梦境。他眼前的沈顾礼是真实存在的,是具有生命力的。
沈顾礼听见景翊带着质问语气的话,轻掀起眸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景翊。他轻声道:“在景家的八年里,你什么时候感受到过我的信息素存在?”
“那是因为你一直佩戴着信息素抑制环!”景翊几乎是失去理智地出声道。
沈顾礼没有说话,安静的目光落在景翊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上,轻轻地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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