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 7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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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色变成了极浅的蓝，面庞之上，鳞片寸寸浮现。&lt;/p&gt;

我低头看去，海月明放在身边的手骤然攥紧。&lt;/p&gt;

当我再抬起头之时，“徐天青”已然被拦腰一拆为二。&lt;/p&gt;

而他的身体之中，没有血液，没有骨骼，没有内脏，空无一物。&lt;/p&gt;

这是一层人皮。&lt;/p&gt;

而这一层人皮混在月城的市政大楼之中，足足好几个月。&lt;/p&gt;

“徐天青”倒在了他的工位上，面庞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lt;/p&gt;

只是在这种时候，这样温和的笑意，却更令人毛骨悚然。&lt;/p&gt;

他的眼珠一动，接着便定定地望向了海月明，一点笑纹在“他”的眼角浮现。&lt;/p&gt;

然后他的嘴一张一合。&lt;/p&gt;

“好久不见。”&lt;/p&gt;

海月明的眼眶之中已然蓄满了泪水，她咬着牙，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之下，抬起了手。&lt;/p&gt;

我知道，她甚至不用抬手，都能将这具人皮轻轻松松地毁掉。&lt;/p&gt;

海月明的泪水顺着面庞落下。&lt;/p&gt;

最后她也下不去手。&lt;/p&gt;

一张符纸凌空而出，那一面与徐天青一模一样的人皮近乎在瞬间便化为了一缕青烟。&lt;/p&gt;

“徐天青”已然彻底消失不见。&lt;/p&gt;

季前辈并没有开口责怪海月明，也没有劝她冷静，只转向了月城城主。&lt;/p&gt;

“月城守护阵，必须立刻破坏。”&lt;/p&gt;

正当所有人准备离去之时，海月明依旧站在原地。&lt;/p&gt;

她立在灯火明灭的办公室之中，死死地盯向了“徐天青”化成齑粉的位置。&lt;/p&gt;

“拜月罗刹...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杀了你所有的所爱之人。”&lt;/p&gt;

...&lt;/p&gt;

被外道渗透，修改守护阵为血祭阵，对于月城市政来说，近乎是耻辱。&lt;/p&gt;

月城城主担责，官职被降，甚至被送上法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lt;/p&gt;

他失魂落魄地交代了一系列的后续事务，然后就将此事全权托付给了季前辈与海月明。&lt;/p&gt;

想要安全且有效地破坏掉如此大的阵法，需要的流程自然也极为复杂。&lt;/p&gt;

季前辈眼中观天游地的符文几乎就没熄灭过，一架又一架的专用飞鸢落在了戚家的宫庄之中。&lt;/p&gt;

飞鸢之中，穿着各类制服，专修不同路线的修士皆疾步而出，虚幻的图纸被铺开。&lt;/p&gt;

阵法之中，所存的所有阵眼皆被标记而出，各类解决方案被整合而出，被修士们以极快的效率分析利弊，留存或否决。&lt;/p&gt;

而静静和戚晓则站在不远处，拿着纸笔，记录些什么。&lt;/p&gt;

我在旁边听了片刻，只觉得我这辈子和阵法应当没什么缘分，便走到了阳台之上的海月明的身边。&lt;/p&gt;

这一次，海月明并没有踏破虚空离去。&lt;/p&gt;

她看上去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红着眼眶，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lt;/p&gt;

我试探着开口:“海老师，要，要我给徐天青带话吗？”&lt;/p&gt;

海月明只摇头。&lt;/p&gt;

我想了想，咬了咬牙:“带什么话都可以，只有这次。”&lt;/p&gt;

我:“...你别哭啊！”&lt;/p&gt;

海月明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一面抽泣，一面和我说:“你知道么？屠月城，是我主动请缨的。”&lt;/p&gt;

我:“这种时候不要说这种话题啊！会更难受的吧！”&lt;/p&gt;

海月明:“你管我？”&lt;/p&gt;

我:“...你说吧，我听着。”&lt;/p&gt;

“我追查了好多好多年，用尽了所有方法，才查出来，杀死徐天青的，是一个叫‘拜月罗刹’的外道。”&lt;/p&gt;

“他很强，神出鬼没，可以复制他人的能力，到后来甚至能把人做成人偶。”&lt;/p&gt;

“但那又如何？只要我能够杀了他，为徐天青报仇，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lt;/p&gt;

“...付出任何代价。”&lt;/p&gt;

我不由得道:“这就是你屠月城的原因？你觉得拜月罗刹在里边？”&lt;/p&gt;

海月明点了点头，她闭上眼，泪水顺着她的面庞落下，变成了一地的珍珠。&lt;/p&gt;

在屠城之后，海月明用神识扫过了这座城之中，所有因她而死的正道和外道。&lt;/p&gt;

他们的修为，他们的能力，他们的过去...和他们所做的，最好的美梦。&lt;/p&gt;

拜月罗刹不在其中。&lt;/p&gt;

海月明没有踏破虚空，而是行走过月城血流成河的大街小巷，面对着一张张死相惨烈，却露出幸福微笑的脸孔。&lt;/p&gt;

这一刻，她的心中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愧疚。&lt;/p&gt;

只剩无止尽的麻木。&lt;/p&gt;

对于城中的外道与正道而言，屠城亦或是突如其来的灾难，亦或是久经苦痛的解脱。&lt;/p&gt;

对于城外的正道人士而言，这场屠城是迎来平安的号角。&lt;/p&gt;

对于郑尚星而言，这场屠城是他的功勋。&lt;/p&gt;

对于海月明而言，这场屠城是一场复仇。&lt;/p&gt;

失败的复仇。&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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