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2 / 2)
吴氏点点头,越过棉帘,任由薛勤亲手替她摘下斗篷。
男人声线低柔,“淑容,你先进去。”
吴氏被婢子迎入,男人便即转过脸来,手撑在棉帘侧的木框上头,拦住顾倾去路。
“你这是怎么?”指尖虚点她额角,明显一处新伤,好好一张脸这么破了相,着实令人惋惜。
少女怀抱皮裘,抿唇并不言语。
男人见她要走,快一步扯住她手臂,连拖带抱将她带到侧边廊柱之后。
“小蹄子,可闹够了没有?”
他瞧她眉头低垂,今儿倒没像从前般故意与他作对。当下环视四顾,大着胆子上前,展臂将她拢在怀里。
“爷已屡次表明心迹,你倒是给个准头,成是不成?”
顾倾挣了两下,没能挣脱,脸上火烧似的发烫,仰头对上他邪火高燃的眸子。
朱唇贝齿近在寸许,香暖触感透衣传来。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薛勤越发凌乱的呼吸。
“三爷说什么笑话,奴婢这样的身份,纵是应了,便能自许了么?”
她微微凑前,精美的唇瓣几乎贴擦着他滚动的喉结,声线如收紧的弓弦,悬在他命门关键,“三爷待奴婢,似也没那般心诚。”
薛勤给她勾得意动,脑中轰然如炽,周身更是灼如烈火,端看她秀眉杏目,渴慕得心中泛疼。顾倾觑空挣开钳制,不等他抬手又来拉扯,闪身上前撩帘,一瞬躲了开去。
“三哥。”
一道清冷男音,煞风景地打破薛勤似梦如幻的绮念,转过脸来,见自己那隔房五弟缓步而来。
薛晟方才转进院中,依稀瞧见帘内一片青色泛白的衣角,身影极熟悉。他挑眉望着薛勤,“三哥怎不进去?”
薛勤声音发紧,喉结滚了又滚。适才温腻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掌心。
他心念焚急,如弦上箭。想到薛晟今日难得休沐在家,既然偶然撞破,不如豁出脸面提上一提,到底也只是讨个卑贱的婢子而已。
薛勤知道这机会稍纵即逝,与其纠结惦念,夜长梦多,不若横下心来,这便将事办了。
“五弟。”他搓了搓手,扯开一抹略窘迫的笑,“三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五弟可否应承。”
这话没说之前自是千难万难,十分丢脸。如今说了出来,倒一瞬觉得如释重负,心中只余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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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四下静寂。
林氏侧卧在榻,脚底跪着捶腿的胡萍。
壮实婆子闪身而入,小心回阖室门,含笑上前打了个千儿,笑道:“奶奶,老奴查实了。”
“与顾倾那贱蹄子有首尾的人,是咱们二房的那位主儿。”
林氏眸光闪烁,面色未明。
婆子上前,将几样东西摆在案上,“老奴搜了那蹄子的床,下头带锁的盒子里藏着好几个男子的香囊扇套。”
林氏噙笑,“这又如何能证明,与她有私的是三爷?”
婆子似乎早料有此问,上前将从或月白或苍绿的物件里面翻出一只,撑开里面,不显眼的地方小小绣着一个“勤”字。
婆子笑道:“清早燕儿在院子里扫雪,亲眼觑见俩人在廊下又搂又贴,那蹄子竟是个不要脸的,暗地里早勾上了勤三爷。”
胡萍听得吃惊,手上不由停了动作。林氏横眉一笑,抬脚轻踢她肩头,“怎么,吃味了?原先在上院请安,你们勤三爷可最喜欢瞧你。”
胡萍连说不敢,林氏并不理会,她摩挲着案上物件,露出抹玩味的笑来,“原来不是不想攀高枝啊……”
婆子又道:“上回朝露寺还愿,那丫头抢着要留下收拾东西,也有蹊跷。老奴问了当天守门的几个,开始还不老实,一顿好打便都招了,个个儿收了勤三爷的赏钱,给俩人偷会把风。”
“依老奴瞧,那妮子死命不肯伺候五爷,倒也不是为了勤三爷忠贞守身,多半是身子破了,怕给人家知觉,反丢了命去!”
林氏侧脸笼在烛灯未映照到的暗影里,手里捻着那一针一线勾画的小字,久久没有言语。
一时之间,其实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顾倾一贯矜持守礼,如何能想到,她会与薛勤有所勾缠。又想那薛勤面貌英俊,素有手段,顾倾年纪尚轻,见识男人的机会有限,若是被他巧语哄得动了春心,倒也不出奇。
婆子拿不准她此时是怒是厌,试探问道:“奶奶,这事儿您瞧,如何处置?依咱们林家的老规矩,仆婢与人私通,或发卖窑子,或乱棍打死。就是照着伯府的先例,也势必得撵出去。”
林氏抬了抬手,打断她,“不忙。”
婆子笑道:“奶奶心软下不去手,也是常情。顾倾这丫头平素伶俐乖觉,倒瞧不出是个不安分的。这样的人长久留在身边儿,怕脏了奶奶的院子,依老奴瞧,为免将来她出乖露丑丢了咱们林家的脸,还是早些处置了为上。”
林氏不耐地敲了下桌案,挥手道:“你先出去。”
婆子住了口,躬身行礼朝外走。林氏又喊住她,“这事儿除了今天咱们这里三个人,我不希望还有第四个知情。那几个守门婆子你打点好,谁若是跟我娘露了口风,记着前头那几个什么下场,大伙儿自己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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