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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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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床上后,他把手搓得热了些,放在了云遥的肚子上。

云遥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总之就是很难受。

此时已经是子时,她白日去了宴席有些困乏,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心中就有着说不出来的烦躁。随后,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连串的呈现在脑海中。

长公主府中管事的轻视。

父亲与人在夹道私会,父亲的责备。

母亲的责骂,众人的嘲笑。

苏云婉的舞姿。

谢彦逍的冷漠。

如此林林总总让她心头难受不已,她强迫自己想些开心的事,想想言天师的话想想琉璃公主,可那些不开心的事却一直萦绕在脑海中。她忍不住睁开了眼,试图消去脑海中的烦心事。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谢彦逍略显平静的神色。

说到底,她这么痛苦还不是因为他。

看着这一张脸,前世那些不愉快也浮现出来。

她难受不已,抓住谢彦逍的胳膊忍不住又咬了他一下。

她咬他好像上了瘾,每次一有不如意就想咬他一下来发泄。

这一次她想,若她是男子就好了,她就不用每个月承受这样的痛楚,也不用受白日里的那些苦。

谢彦逍也不做声,任由她咬他。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每次咬了谢彦逍似乎都能转移身上的痛苦,她心里也能舒服些。

放下谢彦逍的胳膊,云遥渐渐觉得困意来袭,缓缓闭上了眼。

谢彦逍听着怀里均匀的呼吸声,看着自己被咬得有些血丝的胳膊,摇了摇头。

再看怀中的人,他微微叹了叹气。她平日里看着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则脆弱不堪,时常让人心疼。

又给云遥揉了一会儿肚子,见她面色和缓,谢彦逍这才闭眼睡了。

这一夜,谢彦逍又做了那种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梦。

梦里,云遥正呆呆地看向了院中的牡丹花。

她双眼无神,一头乌发散在肩上,屋外丫鬟婆子穿着夹袄,她却紧着里衣坐在榻上。

这时,桂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云遥正坐在榻上,连忙道:“夫人,您怎的起来了?您病还没好呢,又来了月事,快去床上躺着。”

云遥没做声,眼睛一直盯着院中盛开的牡丹花。

自从顾大人出了事,夫人已经好几日不说话了,桂嬷嬷琢磨了一下,顺着她道:“您又在看世子为您种的牡丹花了。您瞧瞧,这些牡丹花长得多好啊,多亏世子让人细心照料才能在寒冬腊月开得这般好。您多看看,心情也能好。”

云遥抿了抿唇,面上丝毫看不出来开心。

桂嬷嬷拿了一件袄子走了过来,又道:“不过,您就算是再喜欢牡丹花也不能不穿衣裳就欣赏啊。”

说着,她给云遥披上了袄子。

几日未说话的云遥却突然开口了。

“嬷嬷,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牡丹花,我讨厌死牡丹花了。”

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

云遥已经好几日未说话了,桂嬷嬷担心的不得了。此刻虽然开口说话了,但话中的内容却让人听了难受,心疼地不行。她上前抱住了云遥,不住安抚她。

“姑娘,老奴知道您在为顾大人伤心,您哭一场吧,大哭一场吧,哭一哭心里还能舒服些。”

谢彦逍站在一侧,心如寒潭。

顾大人……是谁?

云遥本是小声抽泣,渐渐地越来越伤心,越来越难受,后嚎啕大哭不止。

谢彦逍本来还在想顾大人是谁,听着云遥的哭声心渐渐开始疼了起来。云遥哭得越伤心,他便越是难受。

他不懂,她究竟为何这般伤心。

他很想上前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可他的声音一丝都发不出来。

她哭了约摸两刻钟才停了下来,拿着帕子擦了擦脸,又靠在了榻上,看向了窗外。

“要不,老奴给您摘一朵回来放在屋里?”

云遥眼神中带着冷意,哑着嗓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从来都不喜欢牡丹花,真正喜欢它的人是苏云婉。这是谢彦逍为苏云婉种的,不是为我。”

谢彦逍皱眉。

他何时为苏云婉种过花,她竟是这般想的吗?所以她之前拔了牡丹花究竟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因为误会了他。

看着云遥的眼神,他上前欲解释。

云遥说完话,便下了榻,结果脚刚刚着地,肚子却突然痛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白。

桂嬷嬷吓了一跳。

“夫人,您这么怎么了?上次郎中不是已经看好了么,怎么又疼了?”

云遥疼的说不出话来,竟晕了过去。

谢彦逍大声喊着她。

“云遥……云遥……”

竟不起任何作用。

他难受得不行。

“快去请郎中!”

一眨眼,他发现周遭的环境变了,自己竟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他正跟乔叔说着朝中的事情。

“顾大人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深得皇上宠信。可如今他突然被害,咱们得另想……”

顾大人,是不是刚刚桂嬷嬷口中的顾大人。如今还管什么顾大人张大人,云遥已经晕倒了,还不快去看看!可纵然他心急如焚,也无法干扰任何人。自己也动弹不得。

孙管事道:“世子,刚刚夫人晕过去了,她身边的丫鬟又去请郎中了。”

谢彦逍立马从书桌前站了起来,一脸严肃:“什么?夫人怎么了?”

“好像是肚子疼。”

谢彦逍脸色阴沉,沉吟片刻,道:“去把卫嬷嬷请来。”

“是,世子。”

下一瞬,他又回到了瑶华院中。

他看到自己站在屋檐下,卫嬷嬷从屋里出来了。

“主子,夫人小产过,身子虚了。”

谢彦逍一脸震惊:“你说什么?何时发生的事?”

卫嬷嬷摇头:“老奴不知,应是几年前的事了。您怎么不早些叫老奴过来给夫人把脉。”

谢彦逍双拳紧紧握了起来,面上有痛苦、有愤怒、也有自责。

嬷嬷身份特殊,最好不要暴露于人前,他不知事情这般严重。

没等谢彦逍回答,卫嬷嬷却突然看向了门口,在绕了一圈后,锁定了种着姚黄的那盆花。

毒终于被找出来了。

不过已经腐烂了,毒性也减弱了。

“这是何时种的?”卫嬷嬷问。

谢彦逍浓眉紧皱:“五年前,成亲前种的。”

卫嬷嬷神色大变,看向了屋内。

“夫人的身子怕是要调理几年了……”

看着屋中疼得晕过去的人,谢彦逍神色阴沉。

谢彦逍再次从梦中惊醒。

后背已然湿透,冰冰凉凉。

这一次他比前两次清醒了许多,这个梦实在是过于真实。每个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非常符合逻辑。

前一晚他刚刚做过梦,梦到了自己的妻子,梦中他们二人坐在桂花树下有说有笑。她为他跳舞,为他做好吃的食物。

他很清楚,这些只是他的幻想,一切都是假的。

云遥在前一晚的梦中说出口的话和做的事情并不符合逻辑。

刚刚的梦跟前一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刚刚的根本不像是梦,倒像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只是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些碎片,拼凑不出来原本完整的故事。

院中的牡丹花分明在两个月前就被云遥拔了,为何在梦中五年后还在院中种着,最终还是被他下令拔掉的。上一次的梦似是发生在他们成亲后两个月左右,那时牡丹花也在。两个梦虽然时间不同,但一切细节都能对得上。

或许,梦中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也未可知。

可若是真实发生的,难道第一次他梦到的那一场大火也会发生?

想到云遥了无气息躺在床上的样子,谢彦逍的心骤然缩紧,如针扎一样痛,不得已他抬手按住了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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